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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绣花鞋龙飞白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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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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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的面孔,现出朴素的气质,她是南振发的女儿南云。

南振发说:“这是我的女儿,刚从乡下来。小云,你赶快跟龙先生走。”

龙飞一阵犹豫。

军警,特务们在敲门。

南振发怒喝:“快走!这是党的命令。”

龙飞和南云向后院跑去。

南振发跑回屋内,拿出一支手枪。又从书房内找出一些文件,燃烧起来。

军警,特务们撞进门来。

南振发向敌人射击。一片激烈的对射。南振发身中数弹,看到文件已燃尽,露出欣慰的笑容,倒下了。军警,特务们冲进屋内。

特务头目说:“这个共党真顽固。”

特务甲说:“他好像还有一口气。”

特务头目说:“共产党越剿越多,也不用要活口了,把他钉在墙上!”

几个特务架起南振发,靠在墙上,特务乙找来铁锤和铁钉。

南振发浑身是血,气息奄奄。

特务头目问:“南振发,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说的?!”

南振发义正词严地说:“共产主义是不可抗御的!”

特务头目冷冷地说:“可惜你看不到这一天了,给我钉!”

特务乙照准南振发的脑门准准地钉着......

南振发牺牲了。

小巷深处,龙飞拉着南云拼命飞奔,南云感到一阵不祥的恐惧。

她猛的站位,往回跑去,大叫一声:“爸爸!”

龙飞拦住她,她昏倒在龙飞怀里......

一切归于沉寂。

半年后得一天下午,苏北山区一片苍茫烟流,白云飘荡着,给山峰罩上了神秘的色彩,苍松,翠柏,怪石、庙宇,变得若隐若现,飘飘荡荡。

一个骑在牛背上的小牧童吹着短笛,笛声凄凉、委婉......

龙飞在迤逶的山路上行走。

阳光给山峦涂上了一层奶油般的黄色,一朵蓬蓬松松的云彩,在天际间浮动,徐徐飘去......稀松的树林中,漏出些倦了的鸟声。

山间小道上,忽然出现一个红点子,飘飘悠悠而来。

原来是南云,她身穿红布衫,翠裤,生得亭亭玉立,踏着清脆的步子。她小巧玲珑,白如珠玉的瓜子脸上,两只乌黑的大眼睛闪烁不停,鼓甸甸的胸脯一颤一颤儿。她身裹红衫,头戴头巾,如一团红云,仿佛置身云端,轻飘飘的。她那一双黑亮的水银一般的大眼睛,露出令人销魂的笑容。

龙飞看到她,一阵触电般的颤抖。

龙飞大声唤着:“南云!南云!”

南云也发现了龙飞。她喊道:“龙飞哥!”

两个人两小无猜般的拥抱。

龙飞问:“你到这儿干嘛来了?”

“我采点野花,你呢?”

龙飞笑道:“姑娘就爱花。”

南云问:“你从哪儿来?娘在家烙饼子呢,她弄了点咸带鱼,说炸着吃。”

龙飞匝巴匝巴嘴:“太好了,我好长时间没闻着腥味了。”

南云咯咯笑着,说:“我看你呀,是属猫的。这天好热,衣裳都沾在身上了。那边有条小河,咱们弄点水喝。”

龙飞牵着南云的手,飞也似地跑着。两人来到河边。

南云望着清湛湛的河水:“怎么喝呀?”

龙飞说:“你揪住我,我用手捧给你喝。”

南云揪着龙飞,将身子探进水,用双手捧着一掌水。

南云说:“唉,有点像猴子捞月亮。”

龙飞尽情地喝着。

南云说:“你这个讨厌鬼,你怎么先喝了?”

龙飞捧着一掌水,来到地面,说:“喝吧。”

南云贪婪地喝着。她喝完,龙飞双手紧紧贴在南云柔润鲜红的脸蛋上。

南云俏皮地一撅嘴:“龙飞哥,你占我的便宜。”

“谁叫我是你哥。”

南云说:“我娘可是你干娘。”

龙飞笑道:“干娘也是娘。”

南云说:“龙飞哥,我给你唱支山歌,你爱听吗?”

龙飞点点头。

南云清了清嗓子。唱起了清亮亮的山歌.

龙飞说:“我一听你唱的歌,就心跳。”

南云笑了,脸上像绽开了一朵山花。她说:“瞎说!我听听看。”她伏在他的胸前,听着。

南云望着清湛湛的河水,说:“龙飞哥,这天太热,我想在河里洗个澡。你不许偷看,帮我看着点人。”

龙飞说:“这荒山野地,哪有什么人?”

南云说:“万一有个放羊的、砍柴的。你可不许偷看。”

“要偷看,瞎我的眼睛。”

南云笑道:“我考考你的功夫,你呀,到那山壁跟前做一个倒立,什么时候我说完了,什么时候你就停止。”

龙飞点点头,说:“好吧。”他来到对面山壁前,做倒立状。

“哗哗哗”的水声。

南云说:“不许偷看。”

龙飞面红耳赤,说:“我没偷看。”井面上浮起南云的脑袋,她快活地戏水。

龙飞双手有点打颤儿。

南云说:“行了。”

龙飞已是气喘吁吁。

南云说:“够意思,今晚我请你喝酒。”

一抹晚霞斜倚在村子的西侧,河上的老柳歪歪的,梢头挂着点光彩。河里没有多少水。几个光腚的孩子正在戏水;河水发出一些微腥的潮味,河面上漂浮着玉米的小水泡。

南云家院子很清雅,挂满丝瓜的篱笆上,绿油油的叶子温煦的阳光下;三间房的北屋,炊烟袅袅地从屋顶上飘起......

院内石桌上放着一碟腌黄瓜、几个烧糊了的老玉米、一摞刚烙的贴饼子。

南云娘正在灶台前忙活儿,灶旁放着一碟咸带鱼。

南云挎着花篮,龙飞背着一捆柴禾来走进院子。她说:“娘,我们回来了。”

南云娘用抹布擦擦手,走出屋。南云娘说:“龙飞来了,干娘昨天还念叨你呢!云儿,快弄点水,让龙飞洗把脸。”

南云撅着嘴说:“娘,你就心疼他,重男轻女。”

南云娘笑道:“你也是半边天,塌不下来,快,都进屋歇歇,我去炸咸带鱼。”她进屋,来到灶台前炸鱼。

龙飞走进两面一间小屋,他喝了一大缸子水。

南云说:“快洗把脸。”

龙飞来到院里,接过毛巾,洗了一把脸。南云拿来碗筷,麻利地摆好。

南云来到娘身边,说:“娘,我来帮你。”

南云娘说:“你弄点老咸菜疙瘩,龙飞最爱吃,别忘了用专用筷子。”

“知道喽。”

龙飞坐下来。

南云用筷子拌着小葱豆腐,说:“小葱拌豆腐--一清两白!”

龙飞问:“酒呢?”

南云神秘地一笑:“娘不让你喝酒,晚上,我陪你喝。”

南云娘拿着一碟刚炸的咸带鱼出来。她说:“你们又说什么悄悄话?开饭。”

龙飞一边吃着烙饼子一边说:“娘烙的烙饼子真香!”

南云说:“娘有秘方呗。”

龙飞说:“这咸带鱼的味儿也不赖!”

南云说:“当然不赖,这是娘特意到县城买的。”

南云娘说:“龙飞,你出来要小心点,这兵荒马乱的。”

龙飞夹了一块咸鱼说:“娘,吃鱼,这烙饼子烙的外焦里不焦,香啊!”

南云娘说:“我都烙了四十多年了,那时候还没有你和菊儿呢。”

南云说:“娘,您都可以开个烙饼子铺,叫南氏烙饼铺。”

南云娘笑道:“咱水头村能烙饼子的多了。”

南云说:“那咱们就开几家烙饼铺,就叫南氏烙饼铺。”

晚上,南云大娘已经熟睡,怀里抱着一个大枕头,那枕头已经破旧。上面印有头发的油腻儿。

南云挑着水桶,一颤一悠地进院。她把两桶水倒进一口大水缸。龙飞走出屋。

龙飞问:“南云,干娘睡觉为啥总抱着一个大枕头?”

南云回答:“习惯了,是我爹的枕头。自打爹牺牲后,娘睡觉就一直抱着,一抱就是半年。”

南云拉龙飞往前走了几步:“我爹和我娘可好了,从没红过脸,有一次爹砍柴伤了手,娘心疼地眼睛哭得跟桃子一样。”

龙飞笑道:“我要走了,不知有没有人给我抱枕头?”

南云捶了一下龙飞:“你想得倒美。”

龙飞问:“酒呢?”

南云说:“先回屋去。”

龙飞回到屋里。

一忽儿,南云抱着一坛酒和两个大鸭梨走进来。

南云说:“这可是上等的老白干,我埋了好长时间了。”

龙飞说:“酒越沉越香。”

南云坐在炕头上,拿过两个碗,舀满了酒,说:“今晚我陪你喝。”

龙飞说:“你哪儿会喝酒?”

南云说:“高兴呗。娘说不让你喝酒,是因为爹最喜欢喝酒,她一见到酒,就想起爹。我知道你馋。”

南云:我眼里不掺沙子,我经常看到你一个人偷着喝酒。

龙飞:你还是个小奸细。

南云说:“这人世间就我最知道你,心疼你。”

龙飞说:“南云,你真好。”

南云撒娇地依偎在龙飞怀里。

龙飞说:“嫁给我吧。”

“想得美,你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这是怎么说的?”

龙飞疯狂地吻着南云,南云也紧紧地箍住龙飞的腰。

第二天清晨,龙飞被一阵脚步声惊醒。

窗外南云正挑着水桶走向正屋,嘴里哼着小曲,又粗又黑的大辫子甩来甩去。龙飞迅速地拿了衣服,下了炕,走出房间。

南云跨出屋门,笑道:“不再睡会儿,我把你吵醒了吧?”

龙飞笑笑说:“没,没有。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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