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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绣花鞋龙飞白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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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梅花党在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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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璇点点头。

四个人穿过街市,走进一个客栈。

客栈是二层楼,有木梯通楼上。楼下大厅内,两个僧人正在对弈;几个住店的汉子在喝酒猜拳。

店伙计川流不息,忙个不停,吆喝声、猜拳声、吵闹声、呼噜声不绝于耳,在这山乡小镇汇成一个交响曲。

二楼一个客房窗前,盈盈烛下,风姿绰约多情妩媚的妙龄女子正聚精会神地悠然绣花,她是黄飞虎的大女儿黄栌。

楼上女掌柜蔡若媚的房间里,风流妩媚的蔡若媚正和金老歪亲热地叙话。蔡若媚浓妆淡抹,徐娘半老,穿个大红肚兜。金老歪形容憔悴,半裸身躺在床上,二人合盖一条绣花单被。

蔡若媚抽着大旱烟管,烟雾腾腾,呛得金老歪一阵咳嗽。

当他转身咳嗽时,现出后背大朵梅花的文身。

金老歪说:“你这管大炮呛得人都喘不过气来。”

蔡若媚媚眼开绽,“吧哒吧哒”又抽几口,放下烟管,说道:“老娘就依了你,天底下那里有谁像老娘这样疼你,你说往东就不往西,你说打狗就不抓鸡!”

金歪子嘿嘿一笑:“要我怎么会专程赶来会你,千里有缘一线牵啊!”

蔡若媚飞快地在金歪子脸上印了一下:“我就喜欢你这夜壶嘴,专会甜活人!”

蔡若媚说:“都躺了半天了,快起来吧,叫伙计们笑话了。”

楼下传来了声吼叫:“叫你们掌柜的出来,今晚我要住最好的房间!”

蔡若媚说:“阎王爷到了,快起来。”

她一骨碌爬起来,挑开窗帘,往下一瞧,只见一个彪形大汉,身穿盘领宽袍,腰系吐骼带,脚踏尖头乌皮靴;发上系以色丝,饰以金珠,耳上垂以金环。斜挂着一柄鱼鞘宝剑。他是黄飞虎的副官,叫老雕。身后跟着几个随从。

蔡若媚迅速拿好衣服,整了整头发,又在脸上敷了一点脂粉。

蔡若媚说:“今晚我觉得不对劲儿,右眼一直跳,心口堵得慌,那两个下棋的和尚就不对劲儿,纹丝不动,下了足有3个时辰。那西厢房窗前的俊妞儿也非常可疑,一个劲儿绣花,倒真坐得住,大红的梅花,绣了一朵又一朵,也不怕屁股长大疮,光丫环就带了有5个。我琢磨着,她们在等什么人。”

老雕又一声大吼:“掌柜的,还不快滚下来!”

楼板直颤

蔡若媚一路嚷着“来喽,来喽”,抖着花手帕,旋风般走下楼梯,一见老雕,倚住楼梯,说道:“唉哟,这位大哥,莫非是来自北面,天寒地冻,辣椒吃多了,好大的火性!”

老雕一见花枝招展的蔡若媚,喜上眉梢,呵呵笑道:“我还以为掌柜的长短是根棍,原来是个趴窝的老山鸡!好眼力!”

蔡若媚一抖花手帕:“我跟你娘还是一个鸡窝出来的呢!吃饭?住店?说话!”

老雕说:“今晚我要上你们店里最好的炕,我要睡你们店里最俊的妞儿!”

蔡若媚听了仰天大笑:“可惜啊,你没那个福分!店里尽是带瓣儿的!”

老雕用嘴撇向楼上窗前绣花的女子:“那儿不是有一位吗?”

蔡若媚笑道:“那你去问问她愿不愿意?!”

老雕朝随从们一撇嘴,随从们悄悄地上楼。

客座中有5个女扮男装的店客,是黄栌的侍女,她们个个拔枪欲起。

五个随从还没有挨近黄栌,她手挑绣针,一抹一个;五个随从个个翻身坠楼。

老雕叹道:“好功夫!”

五个随从口吐鲜血。

老雕仰天狂笑:“真是山外青山楼外楼,掌柜的,来壶茶喝,冲冲晦气!”

蔡若媚说:“大哥来什么茶,西湖龙景、黄山毛尖、云南白雾、铁观音,还是大花芙莉茶?”

老雕说:“我要的是金三角的黄栌茶!”

楼上,黄栌一听,惊得让绣红针扎了一下手指,鲜血汨汨溢出。

蔡若媚睁大了眼睛:“黄栌?大哥,您说的这茶,本店没有。”

老雕一跺脚,地面塌了一块,正在对弈的棋盘倾斜。僧人手一扶地,棋盘又平整。

老雕见到这般情景,又是一惊。

老雕沮丧地说:“那就来碗白开水吧。”

蔡若媚喊道:“白开水一碗,十万大山的泉水烧的,甜悠悠,美滋滋!”

金老歪打着哈欠,伸展双肢从屋里出来。

金老歪说:“我也来一碗白开水。”

老雕大怒,说:“人云亦云,天底下还没有模仿我的人。”

他轻吹一口气,一股气浪袭去,掀去了金老歪的长衫,金老歪只剩一件内衣,一转身,露出了裸背上的大朵梅花。

老雕哈哈大笑:“原来是一朵白梅花!”

金老歪不慌不忙穿上长衫,嘻嘻笑道:“不好意思。”

老雕说:“你到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惦记上了那个绣花的娘子,她的绣花针可是蛮厉害的。”

金老歪说:“我来这里讲道,探讨人生。这貌不惊人的小店是南北往来的必经之处,天下往来人,在这歇个脚,泡壶茶,品一品过往的美色,岂不优哉乐哉?”

老雕说:“你有什么资格说论人生!不过是个花囊子、糟树根罢了。”

金老歪击掌笑道:“大哥这话差点,我踏遍江湖,寻尽绝色,方知人生的辛苦和真谛。我认为,一般人对生活抱有两种态度,一种是纵欲的人生,追求人世间的享乐,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纵情任性,无法自拔,譬如本人。另外一种是禁欲的人生,视欲望如毒蛇,譬如两位下棋的和尚......”

僧人甲说:“阿弥陀佛!古老一池塘,一蛙跳在水中央,”扑通“一声响。”

僧人乙说:“阿弥陀佛!冷月明,一夜绕店行。”

金老歪说:“纵欲的人生固然不好,但是禁欲的人生使人形同死灰,毫无生气,好比种花栽草,浇水过多,必定腐烂而死,而缺少水分也会干枯而死。”

蔡若媚说:“高见,精辟。我赏你半个黄橙。”

蔡若媚从正在走过的伙计盘中拾起半个黄橙抛给金老歪。

金老歪接过黄橙,放在鼻边嗅了嗅。

金老歪说:“好香,好橙。

新橙如刚开脸的新娘。

甜净的美,

在白脂的玉盘里的脆响。

而切橙的刀子。

确曾在紫金山间的石头上,

磨过......”

两个僧人听了,一怔。

棋子“啪”的落地的响声。

老雕说:“好诗,好诗,原来你还有花花诗肠子!”

黄栌听了,一阵冷笑,停下绣花针。

黄栌说:“雕虫小技。”

金老歪说:“那你来一首。”

黄栌说:“来就来一首。”

众目睽睽。

黄栌说:“戏总会演完,有一天,

我们总得将幕布落地。

我绣穿红尘的戏服,

你露出真实的胴体;

靴子的响声远去了,

只剩下空空的桌椅。

老雕说:“有味道!有味道。”

金老歪说:“我这10年私塾也黯然失色。”

黄栌冷笑一声,一拂玉袖,一股强风袭来。

老雕的秃发抖动。

蔡若媚手巾的花手帕飘起来,落在僧人甲的秃头上。

僧人乙看见,一发功,那花手帕飘了起来,飘到二楼,落在黄栌的绣盘上。

众人惊愕了。

棋盘飘走,棋子散落。

僧人在石地上用手指切画出一块棋盘。

二人依旧聚精会神地对弈。

老雕暗暗吃惊,坐于一个茶桌前。

蔡若媚飞快走上楼梯,附在金老歪的耳边说:“我看今天凶多吉少,都不是善主,还是小心为妙。”

金老歪说:“有好戏看了。”

蔡若媚说:“我估摸着,他们在等什么人?”

金老歪说:“等谁呢?”

门开了,一阵风卷进来,夹杂着一股香气。白蕾、王璇、龙飞、七哥走了进来。

白蕾问:“掌柜的有空房吗?”

蔡若媚看得呆了,听她呼唤,急忙应道:“有,有,二楼最东间一间,屋暖炕热......”

蔡若媚扯扯金老歪的袖子:“她怎么这么像小薇?八成是送货的人到了。”

金老歪说:“共产党诡计多端,还是加些小心。”

白蕾说:“又不是冬天,要什么屋暖炕热,你要把我烙烧饼?”

蔡若媚说:“不,不,说错了,屋爽炕凉,要不要一壶好茶?”

白蕾说:“我还没吃饭呢。”

蔡若媚说:“哟,别饿断了小姐的肠子,小姐吃点什么?”

白蕾问:“你这里有什么?”

蔡若媚如数家珍地说:“有驴肉、马肉、鸡肉、鸭肉、骆驼肉,包子、饺子、饼子、果子和面条。”

白蕾说:“来四碗牛肉面,少放点辣椒。”

蔡若媚朝里间喊道:“来四碗牛肉面,热乎的,少放点辣椒,客人怕辣着肠子!”

白蕾说:“画蛇添足,没把你当哑巴卖了。”

金老歪说:“我去端去。”

蔡若媚用眼睛一瞥他:“没你事,你又不是这店里的伙计,是不是又看上了这小白菩萨脸?我告诉你,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四人拣了一个空座位坐下来。

老雕的双眼恨恨地盯着白蕾。

二楼黄栌也冷眼瞟着白蕾。

金老歪在白蕾对面坐下。

金老歪说:“掌柜的,来一碗智慧水饺。”

蔡若媚说:“真是铁丝尿罩子--瞎编!哪儿有什么智慧水饺?!”

金老歪说:“就是多搁一点木耳。”

老雕在一旁听了,笑道:“狗屁!我们那里有的是黑木耳,吃了多半辈子,也没有见多长几个脑子!”

一个伙计端着四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四人桌前。

金老歪探头看了看,对那个伙计说:“鸡蛋太少,多放一些鸡蛋。”

蔡若媚“啪”地啐了一口唾沫:“那是牛肉面,放的哪门子鸡蛋?!张飞战韩信-------乱弹琴!”

金老歪问白蕾:“小姐这是出远门呀?”

白蕾一掷筷子:“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金老歪说:“我是好心,今天这客店味道不对呀,我是替你们着想呀!”

白蕾说:“你还是等着吃你的智慧水饺吧。”

金老歪笑道:“萝卜套皮裤,必定有缘故。我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一生行善积德。”

我会看手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左知过世,右知来世,前知财运,后知桃花运。

白蕾问:“你是算卦的?”

金老歪说:“专看手相,一看就灵。请小姐伸过右手,男左女右。”

蔡若媚双手抱肘,嘿嘿笑道:“你挺会套磁儿。”

一伙计端着热气腾腾的水饺放在金老歪面前。

白蕾冷冷地说:’还是吃你的智慧水饺吧,小心,别烫了舌头。“

白蕾说完,飘然上楼去了。

王璇、龙飞、七哥也相继上楼。

金老歪迷醉地望着她的背影。

蔡若媚来到金老歪身旁小声说:“我猜出来了,这位一定是白家三小姐了,在美国长大的。怎么?鱼钩坏了,不灵了吧。”

金老歪苦笑一声。

客房内,白蕾轻轻拢头。她摸出一个小铜镜,铜镜上现出她秀丽的面庞。

幻觉中,白蕾沉浸在回忆之中。

台湾,一间豪华的别墅内。晚上,昏暗的灯光反射出梅花党头子白敬斋巨大的投影。白蕾身穿美式军服,头戴船形帽,腰里别着小手枪,潇洒地玩弄着一支白朗宁手枪。

白敬斋阴沉沉的声音:“记住,你一定要把这批毒品交给反共救国军黄司令,他们急需购买一批枪支弹药。一路上有你亲妈和七哥协助你。”

白蕾问:“黄司令在什么位置?”

白敬斋说:“广西十万大山,你亲妈知道。”

白蕾说:“我想见我二姐。”

白敬斋冷冷地说:“不可能。”

白蕾说:“我在美国旧金山出生、长大,从来就没有见过她。”

白敬斋说:“以党国利益为重,儿女情长就算喽。”

白蕾说:“她太不容易了......”

白敬斋叹了一口气,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白蕾问:“你为什么不把她派到国外?”

白敬斋说:“一言难尽,她有她的特殊使命。”

白蕾咆哮道:“你太不近人情!为什么不把黄飞虎的女儿黄栌留在大陆上?”

白敬斋咆哮道:“放肆!”他把一个茶杯滚到地上,摔个粉碎。

猫头鹰造型的大钟一撞一摆。猫头鹰的眼睛一眨一眨着。

客房内,白蕾擦拭脸上的泪水;王璇悄无声息地闪到她的身后。

王璇说:“客店情况复杂,今晚要多留心。”

白蕾问:“还有多少路?”

王璇说:“该你打听的打听,不该你打听的不要打听。”

白蕾说:“我看那大金牙好色。”

王璇说:“那老板娘更有来历,不是当地人。二楼那个绣花的小姐也不寻常,她一直盯着你,恨不得盯出脊沟来。”

白蕾说:“我渴了。’

王璇说:“我叫伙计送水来。”

白蕾说:“我才不喝他们送来的水,八成有蒙汗药,我要亲自到井里打水喝。”

王璇说:“别走远了,让七哥陪你去。”

白蕾摇摇头:“不用。”

白蕾一扭一扭地下了楼,两个下棋的僧人仍在聚精会神地下棋。

蔡若媚、老雕不见了,金老歪斜靠着桌子打着盹儿。

二楼上黄栌仍在全神贯注地绣花,她在绣一朵大梅花。

金老歪说:“白小姐,来,喝两盅。”

白蕾听了,吃了一惊。

金老歪说:“你多像我家的白小姐,好一个鲜灵灵的花骨朵。”

白蕾瞪了他一眼:“喝你的马尿吧。”

金老歪说:“小姐,你怎么骂人?”

白蕾瞪了他一眼,走出门口。

她问一个伙计:“水井在哪儿?”

伙计回答:“在后院。”

白蕾来到后院,只见有一个井台,旁边有个驼背人正在喂马。那驼背人肮脏不堪,汗流浃背。

白蕾走到井台前,垂下吊桶,一会儿吊上半桶清凉的井水。

她拿起瓢冲到桶里舀了半瓢水,大口大口地喝着。

白蕾咂巴匝巴嘴,说:“好甜啊!”

驼背人一声不吭,依旧喂马。

白蕾问:“喂,驼背人,你说这井水为什么这么清凉?”

驼背人说:“心也可以清,清心也可以,以清心也可,可以清心也。”

白蕾说:“你答非所问,我问的是这井水为什么这么清凉?”

驼背人指指耳朵,说:“我耳朵聋,听不见。”

白蕾说:“废物!就知道喂马,你是属马的吧。”

驼背人慢悠悠地说:“这口古井可遇而不可求,遇上是你的造化,有一种人就像这口古井,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圈死水,静静的,不管风来不来,它都不起波澜。路人走过时,也不会多看它一上。可是,有一天你渴了,你站在这儿舀水来喝;你就会发现,这口古井,竟是那么的深不可测,舀上来的水,竟是这么的清,清澈见底;而这井水的味道,甜得让你灵魂出窍。”驼背人说完,飘然而去。白蕾望着他颤颤巍巍的背影,叹道:“才华不外露,已属难能可贵;大智若愚,更是难上加难。”

黄栌已停止绣花,收了花盘,走进自己的房间,姐妹们散去。

蔡若媚闪进来,倚住门框。她问:“妹子好模样,出远门吗?”

黄栌回答:“串个亲戚。”

蔡若媚说:“我看你总惦记着那个包袱,里面八成藏着宝贝。”

黄栌一听,有些惊慌失措,说:“没有,没有......只是一些路上换的衣服。”

蔡若媚说:“要先取之,必先与之。别弄得紧张兮兮的,先用热水泡泡脚,再泡壶茶喝。”

蔡若媚一挑门帘,朝外嚷道:“伙计,端盆热乎乎的洗脚水来,再泡过来上等的西湖龙景茶,小姐要上床了!”

一个伙计应道:“知道了,洗脚水,茶水,茶水泡洗脚水!”

蔡若媚急匆匆来到自己房间,正见金老歪躺在自己的床上。

蔡若媚说:“吓老娘一跳。”

金老歪拉过蔡若媚,揽到怀里,从怀里摸出一支玉簪,插到她的发髻上。

蔡若媚“滋滋”地笑着:“看上那个小妞了吧?又在打老娘的主意了。”

金老歪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纸包,寒到蔡若媚的手里。

他神秘地说:“把它放到绣花女的茶壶里......”

蔡若媚瞪他一眼,说:“老把戏,又是蒙汗药。”

厨房内,烛火摇曳。暗影中蔡若媚拌开药包,把蒙汗药拌入茶壶之中。?

客房内,黄栌洗完脚,上炕盘腿。

伙计敲门。

黄栌头也没抬,说:“进来。”

伙计把茶具放在炕桌上,说:“小姐,用茶。”

黄栌说:“谢谢。”

伙计说:“小姐有事吩咐。”

伙计出去了。

黄栌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蔡若媚在窗洞中瞥见,喜盈盈地出去了。

客房内,黄栌下地插了门拴,褪去衣物,吹灭蜡烛;猛地感到一阵晕眩,歪倒在炕上,不省人事。

门拴被金老歪挑开,他溜了进来,脱衣上炕奸污了黄栌。

一阵风吹进来,蔡若媚闪了进来,她问:“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金老歪穿好衣服,推了推黄栌,声息全无,有点慌了:八成是蒙汗药用过头了吧?

蔡若媚说:“别在这挺尸。”她点燃了蜡烛。

黄栌正好翻身,露出了肚脐处的小金梅花。

金老歪一见大吃一惊,惊得一时语塞。

蔡若媚问:“她肚脐眼怎么也有一只小金梅花。”

金老歪说:“坏了,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蔡若媚说:“只有咱白家的三个小姐和黄飞虎家的两个小姐的肚脐眼,才有这小金梅花;坏了!她八成是黄飞虎家的大小姐黄栌?!”

金老歪叫道:“唉哟,那黄司令要是知道了还不把我的老头割下来。”

窗纸被舌渍踩破,露出一只阴冷冷的眼睛,正是王璇。

蔡若媚问:“她的包袱你翻过了吗?”

金老歪摇摇头。

蔡若媚说:“你这个老花贼,正经事不干。”

蔡若媚扯过黄栌的包袱,抖开了,只见在衣服中有几张图,原来是各种美式枪支图。

蔡若媚大吃一惊,说:“这如何是好?”

金老歪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趁她还没醒过来,咱们撤吧。”

蔡若媚问:“那梅花图呢?”

金老歪说:“顾不了这么多了。”

客栈大厅,有人弹起胡笳,哀怨悲凉;在胡笳声中,回荡着歌声。

老雕探头望着白蕾的房间,两个僧人依旧对弈。

老雕蹑手蹑脚摸上楼梯。

僧人甲问:“关外的客官,何不杀一盘棋?”

老雕一惊,说:“我想睡觉了,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僧人乙说:“客官的住处在一楼,何必上楼。”

老雕说:“谁说我的住处在一楼?”

僧人乙说:“客官不是口口声声要住房里了好的房间吗?”

老雕问:“最好的房间在一楼吗?”

僧人乙回答:“一楼两间房是店主专门招待富贵人家的住房,冬暖夏凉,又有附近的歌妓相陪,难道不是最好的房间吗?”

老雕说:“嘿嘿,你这和尚知道的事还真不少,可是我奉劝你出门在外,还是少管一点闲事。”

僧人乙用手指沿着棋盘边缘一划,抠出一块石质棋盘,一纵身抢于老雕面前。

僧人乙说:“还是杀一盘吧。”

老雕说:“好,既然你真有这个诚意,就跟你杀一盘。”

僧人乙说:“阿弥陀佛!痛快!痛快!”

二人对弈。

僧人甲摸上楼来。

老雕与僧人发功对弈,二人大汗淋漓。

客房内。蜡烛忽闪不定。黄栌缓缓醒来,猛然看见凌乱污秽的被单,自知失身,大吃一惊,又羞又恨,愤怒万分。

黄栌拔出双枪,就要夺门而出。

门开了,王璇站于门口。

王璇说:“黄小姐,镇静点,别以小失大。”

黄栌惊讶地问:“你是谁?”

王璇说:“我是买你们军火的人。”

黄栌惊喜地说:“你是......”

王璇急忙掩住她口,一旁暗处,龙飞正装着点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七哥闪了出来,他问:“龙先生,怎么不到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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