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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阳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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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扬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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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城楼看见吴长青站在阁外便料知陶臣末应是在休息,所以并未进去打扰,吴长青并未询问任蒹葭到来的理由,而是轻轻进到阁中,小声道:“将军,蒹葭夫人到了城楼。”

陶臣末有些诧异,但也十分理解,他深知任蒹葭此刻心中的忧虑,便吩咐吴长青将任蒹葭请了进来。

“夫人为何不回府中休息?”陶臣末关切的问道。

任蒹葭道:“大敌当前,蒹葭睡不安稳,即如此,倒不如来陪将军等待,只是打扰将军了。”

陶臣末道:“既然夫人如此心意,那也好,不过时辰还早,你我只需静待便是。”

任蒹葭微微躬身,也落座养神。

转眼间,已至午时,城外探子来报,白灵大军已行至山脚,但多有损伤。陶臣末随即整兵出城,严阵以待。经任蒹葭多番请求,陶臣末最终同意其披挂上阵。

从卯时开始,白灵行至云阳已是午时,藏摩山一行,让他苦不堪言,可更让他叫苦不迭的是,按照计划,他应与伍文通合兵藏摩山麓,他在林中步履蹒跚之时还自责怕是不能及时赶到从而让伍文通孤军奋战,等他下到山来这才发现伍文通兵败溃逃,可事已至此总不能再原路返回吧,更何况虽然此行伤亡惨重,但眼下可战者也还有近三万之众,不过他十分清楚,按照计划应是速战速决,而随军粮草多在伍文通阵中,时至此刻,伍文通败逃,将士们多已战意全无,所以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激励士气,而激励士气最好的方法便是先取一胜,念及此,白灵手持月勾长戟崔马来到云阳军阵前,喝道:“洞湘左先锋白灵求战云阳宣威将军。”

陶臣末的想法和白灵一样,他深知此刻的黔军已然没有了士气,他想在低迷的黔军身上再送一击,所以白灵叫战他也就应战而出。任蒹葭急道:“白灵武艺高强且心狠手辣,将军未着甲胄,要十分小心。”

陶臣末道:“夫人放心,臣末去去就来。”说罢踢马而去。

两人先打了个照面,白灵冷冷道:“云阳将军是个缩头乌龟吗,自己不敢前来应战竟派你个小娃娃来。”

陶臣末朗声道:“白灵,你可看清楚了,本将正是云阳府宣威将军陶臣末。”

白灵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大渊果然无人矣,堂堂宣威将军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哈哈哈,陶臣末,本将念你年幼,给你个机会,你若乖乖让出云阳城,本将可以保你不死。”

陶臣末并不生气,也微微笑道:“白将军好大口气,本将已在云阳城恭候多时,可你却迟迟不到,莫非在欣赏我云阳风景?我看诸位疲惫不堪,这样吧,本将也给你个机会,你若乖乖命令左右弃械投降,本将可保尔等性命无恙。”

陶臣末一番话刺到白灵痛处,他本就在藏摩山中受尽折磨,此刻心中怒火愈发爆裂,厉声道:“无知小儿,拿命来。”说罢呵马冲向陶臣末。

陶臣末也不遑多让,随即持枪相迎。

白灵意在一击而中,双手握戟集中全身之力朝陶臣末天灵盖劈来,任蒹葭在身后看得心惊胆战,陶臣末也深知此招厉害,不过他并未举枪相挡,而是手握长枪直刺白灵腰腹,此所谓以攻为守,白灵未料到陶臣末竟出如此险招,他也可以不收攻势而与陶臣末比速度,但即便他一招得手自己腰腹也要被刺个对穿,转念间急忙收回攻势变劈为拨,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枪戟相击激起火星点点,两人皆来试凶猛,一招过后相互换了位置。白灵大感意外,想不到眼前这位白面书生竟非泛泛之辈,陶臣末也甚觉震惊,他这一招生猛奇快,一般人哪里躲得过,这白灵还是在变招后接下,看来果然如任蒹葭所说,白灵武艺甚是高强。

两人一招知深浅,此后便都谨慎了些,双方你来我往,如此过了三十余招,白灵明显心急了,他本想一击而中,哪里想到眼前这个白衣少年如此难缠,这样耗下去显然对自己不利,随后便变了招数,削首刺心招招致命,陶臣末也甚觉此人心狠,但他枪法超群,以腰为轴高接低挡,白灵虽攻势凶猛但却难近其身。马上过招,稳在下盘,攻在上身,若跨马不稳便攻守失衡,白灵久经沙场深知其中厉害,又过了十余回合终盯见陶臣末空档,作势朝下盘抢攻,抡戟作削,沿着马脊横向切来,戟刃过处,马鬃寸断,陶臣末心护战马先是急压马首以避白灵长戟,可这瞬间过后已无从全护自己小腹,说时迟那时快,陶臣末灵机一动双腿用力,就马背上腾空而起,在空中横转两圈,电光火石间瞧见白灵攻势太猛不及回防便即单手握枪顺势刺向白灵左肩,白灵本想凭此一招攻破陶臣末下盘,他也几乎成功了,陶臣末下盘失守但却化险为夷冷不防还乱中求胜一招袭来,白灵攻势太猛不及躲避,只听“哇”的一声,白灵左肩洞穿,强大的推力将他击出丈远,跌落马下,陶臣末一躲一攻后稳稳落在马上,恰似一切均未发生。任蒹葭与王金易瞧得真切,不由啧啧称赞,白灵跌落马下以为陶臣末会趁机索命,但却只见陶臣末定定坐于马上,心中暗叫“幸哉”。

此一战下来,白灵算盘落空,身后久经折磨的士兵此刻已经战意全无,陶臣末趁机大声说道:“白灵,本将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命左右弃械投降,本将可保你等全命。”

白灵冷冷道:“我有大军四万,你纵伤我又如何,就算我战死沙场,将士们也必将踏平云阳城。”

陶臣末深知白灵此刻只是逞口舌之利,便冷冷说道:“好,本将先留着你的命,让你看看我云阳将士是如何败你哀兵的。”说罢径直退回阵中。

白灵左右见陶臣末退去赶紧过来相扶,白灵回阵急命左右准备强攻。

陶臣末将云阳城中还剩余的三千士兵分为三个“回”行方阵,方阵外围士兵配短刀、盾牌,作方阵护盾,次围士兵持长矛以保护盾手,阵中各列配弓箭、大刀。陶臣末一声令下,三个方阵呈“品”字推进,陶臣末、任蒹葭居头阵阵中,王金易、吴长青分居左右阵中,三个方阵步步为营,不疾不徐。黔军多是部族士兵整编,向来横冲直闯不用阵形,哪里见过这般场景,白灵读过兵书自然是曾听闻一二,但他向来觉得兵书古板不甚实用所以从未操练,见云阳军摆阵相交顿觉气势甚足,但他向来追求乱中取胜,此刻云阳军已逼近也容不得自己多想,所以他干脆命令左右肆意冲杀,并下令能擒得敌将者升三级赏黄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虽不明厉害但闻言依旧自顾冲杀,瞬间,云阳城下杀声四起,喊声震天。

陶臣末并为下令急攻,待黔军靠近才令“放”,阵中弓箭手弦松箭离,冲在前面的黔军应声倒地,由于两军相距不远,两轮箭阵后便短兵相接,云阳军三阵外围有盾牌相护,次围士兵手持长矛由盾隙刺出,三阵便像刺猬推进,黔军还未近身便被长矛刺穿,阵阵惨叫,此起彼伏,但黔军毕竟人多,轮番冲击,“回”形阵总有松动,云阳军并不着急,若盾手实在抵挡不住便左右相离空出间隙放敌军入阵,随后又趁机封口以断前后,冲入阵中的敌兵入如虎口,还未分清左右便被阵中队列乱刀砍死。

经藏摩山一行,白灵虽损失惨重但手中能战者还有近三万,轮番冲杀过后云阳军有些体力不支,白灵又豪情顿生,急命左右加速冲杀。正此时,黔军后方喊杀声四起,白灵顿觉不妙,不想这云阳城竟然还有援兵。原来魏文忠和王立阳领兵出城后并未回到城中,而是按照陶臣末的部署伏于城外,待白灵下得山来再给他来个前后夹击。

黔军向前冲杀遇云阳军“回”阵寸步难行,一番激战正占据上风时不想身后又杀出一路,以为云阳援军到来,顿时乱了心神,一些人想继续向前突破守军,一些人又害怕后防失守向后撤去,黔军顿时方寸大乱,进退两难,白灵大声令兵分两路各据前后,但后方云阳军实在来势汹汹喊杀声震天,黔军早已各自奔走哪里还有人听得进去,白灵暗道“吾命休矣”,而此刻陶臣末见时机成熟便分散阵形,开始快速向前冲杀,云阳士兵士气高昂,很快便将黔军冲散,魏文忠、王立阳在城外憋了许久,此刻正挥刀舞枪左右砍杀,任蒹葭一把古锭刀游走如蛇,心中烦闷此刻正肆意发泄。

半个时辰,原本看似悬殊的对战以云阳军全胜告终,黔军残部或降或逃,白灵也趁乱朝云水而下,狼狈逃离。

杨明珍本想一鼓作气拿下云阳以遏渝州咽喉,却不料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此战后杨明珍元气大伤,不得不龟缩黔州。云阳大捷的消息很快传到朝廷,举朝欢腾,对大渊来说,虽然黔州已失,但至少渝州无恙,渝州不失,中州泰安便可高枕无忧,皇帝宋继对陶臣末大加赞赏,特命加禄千石,赏黄金万两,但此刻秦庸却显得有些忧心,他的门生褚纯安奉命征剿杨明珍已两月有余,寸功未立,不曾想陶臣末一无名小卒竟以少胜多巧立战功,左思右想,他急忙手书一封,快马加鞭送抵赤城,大意就是杨明珍云阳大败,元气大伤,要褚纯安在黔州趁机用兵,争取一举剿灭杨明珍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