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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天周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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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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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声音似老非老,似幼非幼,混杂了两道声线,艳阳天眼里一顿,这徐老爷已然到了他身后,从他风府上拔出一根长针,道:“把你一身好功夫还给你,你也不知道知恩图报!可惜啊可惜!”

这长针一去,艳阳天好似被突然关掉的机器人,整个人瘫在了地上,陈十七看了他一眼,道:“傅医生!你快看看他!”

傅白玉赶紧去给艳阳天把脉,陈十七追着那顶着张老者面孔的年轻躯体跑了上去,这冒牌徐老爷葫芦里卖的不知是什么药,竟一头扎进了警察堆里,他身手矫健,无论是脚上步法,手上拳术都属上乘,陈十七与他过了几招都被他用那些警察挡下,陈喊:“都让开!让开!”

搞不清楚状况的警察们做鸟兽状自动散开,只见冒牌徐老爷一把揪起那白无常将他夹在身边,一个跟斗从会场窗口翻出,陈十七骂了句粗话,翻出窗口,紧追上去!

再说这边厢警察与律师呆愣了数秒后吵成一团,傅白玉扶起了艳阳天,穿过人群,道:“找个清静地方歇歇。”

艳阳天给她指路,往周白清躺着的那间急救室去,路上傅白玉对他道:“我问你三件事。”

“你问。”

傅白玉道:“第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在那个银行下面的保险库里。”

艳阳天道:“看守保险库的是我一个旧识,那天我跟踪白雪狐狸,发现她和傅珍珠约在银行见面,我就觉得有蹊跷,便联系上了这位旧识,那银行表面是普通的银行,其实是只为江湖中人服务的银行,我想幕后的大老板可能就是三老板。”

傅白玉道:“第二件事,你什么时候恢复的神智?”

艳阳天道:“总是对一些事隐约有些意识,后来有一次让我发现三老板在我的烟里放了点什么,为了确定,我移花接木,偷偷替换了一根他惯常抽的烟,结果真的不对劲,他抽了那支烟后记忆混乱,开始忘事,说过话的会重复去说,但是一支烟的功效非常短,索性没人发现。”

傅白玉道:“第三件事……”

艳阳天听她欲言又止,便道:“你要问傅珍珠的事,对吧?”

傅白玉叹道:“还是不问了,假死真死,都浪费我感情,不去管她了!”

艳阳天道:“我知道她在哪里,她在三老板郊外一幢别墅的地下。”

傅白玉问道:“你见到她了?”

艳阳天道:“她来见过我,那天或许是她以为我被下了药,神志不清吧,她从地下室走出来和我说话,说阴阳蛊不如她炮制的这记丧神药来得好,能让我永葆青春还能淡化神智……”

傅白玉道:“周白清呢……那小子知道你恢复了吗?”

艳阳天似是走不动了,靠在墙边,道:“之前他不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要是他知道了,我就查不出三老板的真实目的了。”

傅白玉调侃道:“从前还不知道你这么会演戏。”

艳阳天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颊微红,道:“不说这个了,对了,那天从看守所劫走你的确实是白雪狐狸吧?”

傅白玉道:“是她没错,小手,眼盲,身上有股阴湿的味道。”

艳阳天道:“一定是因为她长期躲在那拱桥水下的密室里的关系。”

眼看已经走到了急救室门前,傅白玉又问道:“那袁苍山……”

艳阳天道:“袁苍山肉身也是被白雪狐狸偷走的,他们把他身体里的魔转移到了徐耀祖的身上,这魔性并非一般人能够控制,所以必须得给徐耀祖下针控制住他,不过世事都有例外,今天就遇到了个能完全融合这魔性的人。”

傅白玉道:“我走了这么多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回头你可得好好和我说说。”

艳阳天推开了急救室的门,清风拂面,室内空无一人。

傅白玉问道:“周白清那小子呢?”

艳阳天眼尖,看到周白清躺过的病床上床单泛红,似是写着什么,傅白玉扶着他过去看,她看着那床单上八个血红大字,一字一字念出:“你的徒弟我收下了。”

傅白玉读完,咬牙切齿:“这是傅珍珠的笔迹!”

艳阳天黯然站着,肩膀一耸,自嘴角滑下两滴鲜血,傅白玉赶紧扶他坐下,搭着他手腕道:“你冷静点,刚才那一针拔去已经元气大伤,再不稳定心绪,血脉逆行到心口,神仙也救不了你!”

艳阳天道:“我没事。”

傅白玉看着他,艳阳天又说:“一时心急,乱了气息,我那里有些凤尾牡丹,傅医生,我想再多活几年。”

傅白玉还是头一次听到艳阳天说想要多活几年,一时间不知该取笑他还是宽慰他,憋了会儿,说:“傅珍珠带着周白清,跑不远。”

艳阳天轻轻摇头,道:“或许都是命数,那年他带芷凤走,他不想再见到我,结果后来又遇到,后来我走,我不想再见到他,还是又遇到,本来有些事不太懂,现在懂了,大约是懂得有些晚,赶不上好的时候,还是会分开。”

傅白玉拍了拍他,问道:“你往后什么打算?”

艳阳天不说话了,静静看着窗外,看窗外的风,窗外的柳,窗外的天,他这一辈子还没过完,却仿佛已经经历过几度人生,快乐不常有,悲哀亦有幸。他想到周白清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人这一生能有多少感情去耗费?他觉得他说得对,他原以为自己早就没有感情可耗了,他原以为感情是水,泼出去就没了。可感情其实是花,一颗小到看不到的种子,种在心田,洪水泛滥,暴晒折磨,竟然还是能开出花。

他想靠近这朵花,仔细看一看,看一看它是否像他家中那棵海棠树开出来的花,花落时是否也有个少年人会替他拂去落在他肩上的花瓣,怯怯又柔柔地说一声:“师父,天凉,去里面睡吧。”

艳阳天忽然说:“我要去找周白清。”

——中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