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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豪侠舍身全节义 圣子讲经入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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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阳一见秦王身边的夫人赫然竟是月余前单骑闯驿站要与庆轲私奔的小妇人,不由大惊。

  秦王见他面色有异,也留了防备。

  待庆轲图穷匕现之时,竟警觉地闪开了。其实庆轲也未真的想置他于死地,有意撵着秦王追向了盖聂方向。

  他既然报了以死用间之心,献功于盖聂也算发挥余热。

  盖聂还在犹豫是否出手,同来观礼的吕非革已是一把将他推了出去,正横在庆轲面前。

  盖聂哪里还来的及细想,为了避免檀宫秘谍全盘暴露,只得长剑递出,白虹泣血。

  孰料到荑姬眼见情郎死在自己面前,却是忍不住悲恸。

  她在得悉嫁入秦宫无可避免之时,便亦生死志,此时更无二念,合身投向盖聂手中长剑,只求一死。

  饶是盖聂反应迅速,甩开剑锋,荑姬这一头还是结结实实撞在剑柄之上,玉面染霞,人事不知。

  刺杀一旦发动,那些燕国使臣自然无一幸免不说,荑姬的反应却让秦王更感蹊跷。

  等到太医禀报那昏厥的新夫人居然脉象带喜,顿时激起秦王杀心。

  然而盖聂早有预料,待太医一走便让弟弟盖奇谎称夫人病重需要外出就珍,将荑姬送出宫门,交于宫外接应的高渐离。

  高渐离早知行刺必败,已通知冯家做足了准备。

  但秦军的动作如何迅速,虽然盖聂如疯魔般拼命阻拦,也不过片刻便被踏做肉泥。

  冯迟引高渐离和荑姬沿水路东逃,骊婢扮作小姐由冯黎和乞伏护着充当疑兵,遁向西北关外,而老何伯冯夷带着冯循冯修以及一干族人拼死抵挡,拖延秦军。

  秦军虽然杀尽殿后的冯夷族部,却耽误了很长时间,跟丢了两路出逃的小队。

  只要到了水上,秦人还有谁能追得到河伯?

  而那乞伏氏本就自关外迁来,这秦岭崇山,更难有人比他熟稔。

  两队人马分头逃命,顾此失彼之下,秦军更是一无所获。

  这一遭只气得秦王暴跳如雷,严禁任何史官记录内事,以遮其丑,生怕后人会从字里行间拼出荑姬为他戴的这顶大大的绿帽。

  庆云看到这里,也不禁大为嘘唏。

  秦王政二十五年为王,十一年为帝,天寿五十,在那个时代实在不算是短命的君王。

  但是对于他的后妃,史书竟全无记录,甚至连子女的档案也不完整,难道竟然是如此原因?

  说道这中国的文字语言,上古三朝和秦汉时期,无论字词,发音,都是有较大变化的。

  五胡乱华之后,北方语言更是产生了一次大融合,虽然主体是以华夏语为基础,但难免派生出许多新的发音,新的词汇,新的说法。

  竹书,汉赋和宋唐文章放在一起,那是截然不同的三种风格。

  所以庆云在看先祖手札的时候,其实和我们看古文同样的吃力。

  这一连看了几天,着实也有些累。

  在将刺秦的故事看完以后,他便也想歇歇脑子,不再往下读了。

  既然得了闲暇,他便偶尔帮暅之打打下手,或者研究研究盖坤注在帛书反面的剑诀,倒也并不觉得无聊。

  一晃在这王府中已过了九天,安丰王忽然又召几人饮筵。

  这一次并不似上次那般排场,而是寻了处僻静的包间。

  屋子不大,除了安丰王夫妇,只请了庆云四人。

  稍作寒暄,安丰王便直入主题,

  “孤今日请诸位贵宾,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今上已经回京了。”

  说道这里,安丰王双目向四人一扫。

  虽然他只是一个孩童,但这一眼之间尽显王侯风范,看得诸人后颈一麻,仿佛这一眼便能将脑壳凿开,看穿每人所思所想。

  人嘛,就是这样不能免俗。

  庆云老大不希望被一个比自己还小那么几岁的娃娃镇住。

  于是故作轻松,笑答道,

  “哦,既然魏王已经回京。我们是否应当搬回牢中?

  若果真如此,王爷其实无需如此为难,我等……”

  安丰王听得连连摆手,打断道,

  “先生误会了。

  太子当日将你们送来鄙府,嘱咐小王好生照拂。

  以孤对太子的了解,他断没有再送你们回大牢的道理。嗯,只不过……”

  说道这里,安丰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说道,

  “只不过太子近年似乎别有所图,本王也不知究里。

  他们要利用你们做什么文章,本王虽未看出端倪,但隐隐总觉得有些不安。”

  说到这里,小王爷忽然双眼望定庆云道,

  “庆兄,本王可否借君佩剑一观?”

  庆云听到这句问话,已然知其所指,长叹一声,

  “既是王爷召见,岂有随身携带凶器之理?

  不过王爷既然问起,一定是想确定我和十八年前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吧?

  王爷猜想并没有错,庆易寒正是家父。”

  说到此节,庆云双目精芒大盛,傲然昂首,并不避讳小王爷此时惊讶的目光。

  小王爷见庆云答得爽快,反倒有些意外。

  他究竟也只是个孩子,能有多大的主见?

  眼见自己窝藏钦犯已经坐实,神情不免颓然,一手托腮,一手五指不住在案上弹动,显然没了主意。

  “这些日子幸得小王爷照拂。

  若是庆某身份让王爷为难,王爷大可将庆云献于圣上,庆云并无怨言。

  只是我的这几位朋友,都是清白身世,希望王爷能够仗义保全。”

  暅之比庆云稳重许多,他知道小王爷若是此时献人依然难脱干系。

  况且太子用意不明,这样做会不会得罪太子,或者落入太子算计,想来小王爷也是没有把握,因此迂回劝道,

  “太子见过庆弟的佩剑,对他的身份本是了然。

  既然太子没有对小王爷明言,不知是否会利用此事做些文章。

  在下以为,小王爷若想让自己完全脱开干系,不如找个理由将庆兄弟先送出府,找个妥善的地方安置一段时日。

  我等三人依然在王爷府上为质,若是太子有所质询,也好有个交待。”

  小王爷怅然叹道,“太子为人城府甚深,他的谋划,断不会如此简单。

  不过眼下恐怕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哦,正好明日有人请祖莹去讲学,就烦劳庆兄暂时扮作下人混出府去。

  我自会为庆兄另安排一个妥善去处,静观其变。”

  “请祖莹去讲学?”暅之对这个话题倒是颇感兴趣。

  “呵呵,景烁先生怕是不知道你这个本家在江北有多出名。

  祖莹现下可是孤王府中讲经祭酒,若论五经之学,就算是崔氏卢氏的大儒都不敢夸口胜过他。

  这位小先生早就被坊间传为‘圣小儿’。

  得圣子坐镇鄙府,算来还是孤王借了他三分风光呢。”

  现下真正借了圣光的,其实是咱们的庆云庆小侠。

  祖莹外出讲经的仪仗还真是讲究,黄骠开道,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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