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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绝壁寒潭殒侠士 国戚名僧见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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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赢力运丹田,小腿发力,用力一踏。

  这是为他前冲的招式做准备,是对这一次绝地反击力量,速度的保障,

  所以这一踏,自然是用了死力。

  可是无巧不巧,偏偏踏中了一块圆石。

  圆石下面本是浮沙,根基虚浮,吃了这一踏之力,沙石如奔流般哗啦啦啦向后飞洒,圆石也咕噜噜得倒滚出去,在地面上弹了几下,便滚落山崖。

  刘赢身体冲出之时,重心已失,眼看就要向前跌倒。

  好在如他这等武学天才,临危应变,发自本能。

  只是闪念之间,便将积蓄的磅礴剑气尽数引发,一柄软剑被刘赢的威压和岩基压的弯如新月。

  只听刘赢一声暴喝,腕力一吐,便借着反弹之势,腾空而起。

  可就是这么小小一个变故,不灭僧便又调匀了呼吸,向无上递了一个眼色。

  无上的嘴角挂起一丝诡笑,也自然而然的还以一翦秋波。

  这种不怀好意的眼神交流,总是让画面感觉异常猥琐,那么自然而然的,更加暧昧的事情就发生了。

  无上僧忽然一弯腰,就搂起了不灭僧。

  早就被剑气剥得赤条条的不灭双股一分,骑坐在无上肩头。

  由于刚刚两人在做面对面的交流,此时无上僧的头也自然而然的埋在了某个不可言喻的部位。

  虽然无上目不视物,可他动作没停,腰腿转折,依然翩然舞动。

  不灭配合着无上的战舞,也自他肩头慢慢站起,借无上腰腿力道起跳,硕大的身子便如被抛石机抛出的弹丸,直射刘赢。

  别看这两个家伙做了那么多怪异姿势,其实也不过转瞬之间,看来二人的这种合搏术平时必然演练过许多。

  刘赢得身子还没下落,不灭这个人肉弹丸就已经被送了上来。

  不灭恐双眼被剑气所伤,索性紧闭双眼,其他一概不管不顾,双掌就迎向刘赢掉落的轨迹。

  这种打法实在太无赖了,就算刘赢剑术神通,又能奈何?

  一阵金石交鸣之后,刘赢还是不得不出掌化解对手无理的一推。

  “嘭!”的一声,双掌一触即分。

  刘赢的身子在空中倒飞出去,如浪里浮萍,不由自主。

  眼看落脚之处便是百尺高崖,崖底虽是一汪碧水,从这样的高度跌下,怕不也是九死一生。

  不灭全身赤裸,甚感羞辱,此时根本没有放过刘赢的心思。

  他在空中对无上咕噜了几句番语,那无上僧便手腿并用,八步赶蝉,冲到崖前,恶狠狠的盯住刘赢。

  只要刘赢还能生出半分变化折返回来,那他必然会趁势补刀,痛打落水。

  刘赢已经放弃了抵抗,他虽然不惧无上僧,但在身体毫无借力的情况下,也无法改变坠崖的结局。

  他一声叹息,空中仍不忘还剑入鞘,转身俯瞰碧波,然后将身体张开,尽量延缓下落的势头。

  他不会水,但他有求生的本能。

  他自幼在胡夏之交的河朔地区长大,族群和部落间春天争夺草场,夏天争夺水源,秋天争夺食粮,冬季与天争明年,挺过一冬的人,再复如此。

  械斗,劫掠,屠杀,在河套以北天天上演,他刘赢虽然号称无敌,但在部族间的战争面前,一个人的力量,永远都是微弱的。

  他失去了族人,那是一段他不愿意去回忆的往事。

  在河朔独行亡命的日子里,他也曾跳过崖,泅过水,

  被水呛到完全昏迷,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甩在一处浅滩,侥幸活命。

  至今他见到流水,胸中还会隐痛。

  比如现在,他的胸腔痛的就像要被撕裂一般。

  但他就是凭借这股钻心的疼痛,凝聚着精神,完美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眼看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距离水面越来越近,他双手并拢,下压,噗的一声刺入水中,只溅起一朵玉盘大小的水莲花。

  随着身体完全的没入水中,那种疼痛感已经将他的精神彻底撕裂,刘赢只觉得周身一片冰冷,一片黑暗,随着那朵白色的莲花渐渐合拢,世界便失去了所有声音,所有色彩,和所有的温度。

  无上眼见刘赢一头扎下去,声息全无,临崖遥望,即听不到什么动静,也没看见溅起水花。

  他正待仔细搜索,忽然一双手自身后揽住了自己腰畔,猛然回头,只见赤裸的不灭僧抖着牙齿软倒在他身上。

  北国秋日,终究还是微凉,不灭刚才运功时间太长,收气以后自然比常人更加虚弱畏寒。

  山岚吹过,此时他竟有些经受不住。

  无上和不灭相识已久,知道他功法的短板,自然识得利害。

  事急从权之下,无上便也解去衣袍,将不灭裹了进来。

  内衣在南北朝时代还不流行,尤其对于苦行沙门,自然不会那么讲究。

  所以眼下这两个大和尚光溜溜的抱在一起,只裹了一件外裳的情形,可就有些“香艳”了。

  好在山中人迹罕至,眼下又没有什么大型宗教节日,谅来不会有什么人经过……

  怕什么就来什么,是老天的一贯做派。

  我国先贤孟子,曾经提出过一条窥破天机的“莫非定律”:

  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危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也就是说不要挑战命运,命运总会给你最坏的安排,该发生的祸事总会发生。

  真正了解命运的人不会站在危墙之下。

  做好所有的预防而善终,是正命。

  妄想去挑战命运,那就是作死,一定会有“福报”。

  可惜无上没有学过四书五经,不明白这个道理,现世报也是说来就来。

  一行四人一马,径直走来。

  为首一人身披大红袈裟,头顶金冠,阔面重颐,道貌岸然,一看就是诰封的道人。

  身后一人牵着马,身材略有些佝偻体型精瘦,毛发却比常人浓密还隐隐透着金黄,大概是个黄毛鲜卑。

  这一身猴精的长相和和身边那个肥头大耳的和尚对比鲜明。

  那胖和尚腆着大肚,扛着一根九齿方便铲,走路一摇一晃的,看上去虽然笨拙,速度却还不慢,并没有被那猴精拉下。

  拖在最后的是个虬髯胡僧,环眼深眸,凶相毕露,身背经篓,手住一根镔铁禅杖。

  四人面貌奇异,走在哪里怕不都是一道风景。

  只是眼下,有两位大师夺尽山光水色,反倒把他们看得呆了。

  虬髯胡僧长大了嘴,不免惊呼道,

  “哎呀,师父,大师兄,二师兄,你们看!

  这,这可是传说中的欢喜禅?”

  那胖和尚抢先一步,横铲挡在众人面前,

  “光天化日,白日宣淫,非奸即盗。

  你们且退开,待俺老朱问个明白!”

  红衣禅师神色不变,身后的猴精倒是很听话,牵着马躲开老远。

  无上看了这阵势,只能苦笑,推说自己二人是遭了歹人,被人连衣衫都一起抢去了。

  老朱见不灭僧虚弱异常,相似生了场大病,便也信了几分。

  他听闻光天化日之下,伽蓝庇护之地竟有盗匪如此猖獗,

  恨的用手中铁铲连连顿地,誓要掘地三尺,尽诛悍匪。

  后来又听说那匪徒依然被击落悬崖,这才略转和颜,走到崖边探看,见百丈之下千顷碧波,哪里还有人影。

  虬髯胡僧为人热情,早从背篓里取出一套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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