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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险谲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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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人晕了过去不省人事,说是降卒……”

李淮深眼皮一跳,直觉告诉他,这人十之八九便是张翊均,便连忙下意识拽着杜昇的胳膊,竟扯得老人家生疼。

“长什么样,看清了吗?”

杜昇抢回胳膊,朝一守坊兵士嚷了一声“徐玖”,那人马上飞奔过来,杜昇将李淮深的问题又向徐玖重复了一遍。

“不记得,倒是面有些白,很是俊俏,不过身着吐蕃戎服,还顶着毡帽,所以某也未多过问,便放行了。”

“此人可曾出坊?”

“不曾,此人太过惹眼,若是出坊,必然有所留意。”

李淮深至此确定了,那人一定是回来复命的帅府幕僚、维州暗桩张翊均。

既然张翊均还未曾出坊,此时他必然仍在李植府上,若是真的搜了出来,那么便是证据确凿。李植私自调遣节度使牙将,挟持暗桩,图谋不轨,数罪并罚,乃是重罪。即便是如今牛党当权,为免引火上身,也不敢轻易对藩镇的重罪党羽有所庇护。

李淮深不禁暗笑,看来这回不光能铲除杨综这个眼中钉,连李植也有可能一并被他揪住把柄。自己为李德裕立下大功,届时升任正四品节度支使,顶替李植,可谓手到擒来。

见天征军都登记在册了,李淮深一刻也不耽误地扶着马鞍,跨上马背,叫王裳带队跑步跟上。也不朝杜昇道谢,只一夹马肚子,便朝着文殊坊后曲方向奔去。

李植的府邸在文殊坊的后曲,周边尽是成都府有名佛寺,行事必须小心。蜀中禅宗风盛,若是不慎闹出了什么乱子,让佛寺告到节度使那里,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要不起冲突地把人给接回来。

由于同属军事重地,节度支使府衙里面同节度使府一样遍种绿植,以避外人耳目,不过占地面积要远小于占地半坊之大的牙城帅府,院墙由青砖整齐地砌成,朱漆木门立于南侧,平日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富贵人家的大院。然而每至宵禁,通向院墙外的里曲有由支使节制的成都府威远军士卒守备。

李淮深看府门关着,门口也没停什么别的车轿,感觉时机正好。

李淮深冷笑一声,翻身下马,用眼神示意气喘吁吁的王裳去敲门。

后面跟着的两队天征军还好,皮甲胄不怎么重。而王裳却是因为乌锤重甲累得气喘吁吁。王裳喘了两口气,扶正了因长跑歪斜的甲盔。三步并两步迈到府门前,用门上的虎形铺首连敲三下,退后两步,静静等着。

门后不远处传来一老者的声音道:“威远军到后曲路口执勤便好,有何事找阿郎啊?”

“西川节度支使李植,私调威远军劫节度使暗桩,贻误军机,证据确凿。西川行军司马李淮深,领天征军特此搜查支使府,还请速速开门!”李淮深高声道。

话音刚落,便听府门内悉悉索索的声音,有脚步声远去。过了十息的工夫,又响起了动静,这次远比之前要响的多,恐怕来人不下十人。

“吱呀”一声,节度支使府门开启,李淮深正了正官袍,趋向前去。

“哟,怎么……都这个时辰了,李司马所为何事啊?”

话音刚落,节度支使李植便双手背在身后,穿着一身窦青常服,从府中卫兵的身旁绕到府门前,与李淮深隔着门槛,相视而言。

李淮深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植,叉手行礼,道:“《晏子春秋》有言: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淮深所言,已告以李支使门房。不知为何,支使府上的下人……竟这般没有规矩,未曾转达于李支使?”

李植知道这是在用典故暗讽自己,不过却完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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