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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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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干草,惬意的枕着胳膊,就差唱小曲了。

陆安时依旧走在中间,双手插在袖子里,里面藏着两把短剑,他说,“青竹走的那么匆忙,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白小生在一旁接过话茬,贼眉鼠眼道,“陆哥是不是早就看上那位毛姑娘了?”

陆安时温和笑道,“在一起久了,难免生出感情,但是还说不上喜欢。”

白小生点头道,“也对,虽然毛姑娘家比我们老槐村有钱,但这也不是让人喜欢她的理由啊。陆哥,深明大义。”

白小生举起大拇指。

周天申走在两人后面,忍不住插话,“会不会是和亲?”

白小生挠着头,实在是想不通这句话的来意。

周天申解释道,“我看书上说的,名门贵族家的小姐,最后都会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陆安时摇摇头,笃定道,“不会的,我曾经见过青竹的父母,他们都是通情达理之人,绝对不会强迫自家女儿的。”

周天申啧啧道,“难说啊。”

通情达理这个词,可不是随便就可以说出来的。

书上说的很清楚,门当户对,多少痴情男女因为这句话而栽了跟头。

人活一世,不过百年,还是要活得自在,活得安稳。

竹篓少年行走在山间小路,春风拂面,往事如云烟,逍遥飘远。

王存远挨近周天申,小心翼翼地问道,“天申,听说你要开始修道了,我父亲也想让我跟着蒙叔叔学习修道,但是我怕自己没天赋,我能跟着你吗?”

竹篓少年拍了拍怯懦少年的肩膀,“当然可以,要不我们大家一起吧。”

走在两人前面的白小生回过头,“我看行,反正陆哥也在,可以让他指点我们。”

陆安时连忙回应,“我可不行,不过尘复老师在,我可以请求他帮助大家,要知道在镜月庙能够得到尘复老师指点的人也是不多的。”

王多沾半躺在马车上,吐掉嘴里的干草,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我能到什么境界,不过只要是不花钱,其实也就无所谓了。”

——————

三味书舍,粗胖的汉子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地,浑然不觉。

曾在拍卖会与周天申有过交流的公子哥,此时正弯着腰,竭力的在书柜底部翻找着。

这时,一位红衣女子走进书舍,一眼就看中了公子哥,她替公子哥选出一本书,递到公子哥的面前,柔声笑道,“公子可是要找这本书?”

公子哥眼见书被别人拿走,苦笑之时,听到女子的声音,便直起腰,轻声道谢,“多谢姑娘的举手之劳。”

红衣女子面露讥讽,拿着书的手指微微用力,“你可倒是真不客气啊,你怎么知道这本书就一定是为你拿的?”

公子哥微眯双眼,看清书的名字,“因为这正是我要找的那本书,菊白水的《聊相和》,听说书里讲述了姑娘与一位良人的纯情故事,姑娘可曾读过?”

红衣女子不怒反笑,松开手指,书本掉落在地上,溅起尘土,“牙尖嘴利,读书人果真都是一群毒舌小人,只会说话,不会做人。”

捡起书本的公子哥,吹掉书上的灰尘,惋惜道,“姑娘真是会糟践宝物,难怪,难怪...,还有一点,我不是读书人,他才是。”

话音未落,一只洁白无暇的手掌抓住红衣女子的后脖颈,奋力一甩,女子直接被丢到街对面的一家馄饨店里,只是因为红衣女子只有一缕魂魄,所以并未惊动任何人。

手掌的主人是一个全身发着白光的俊俏郎,他站在公子哥身后,宛如守护神一般,看着红衣女子,不屑道,“只是一个小小的女鬼,也敢议论我辈读书人,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被点破真身的红衣女子目露凶光,长发飘荡,张牙舞爪的冲向俊俏郎,只见一束白光闪过,红衣女子应声倒地,捂着胸口,痛苦不已。

一旁看戏的公子哥,连忙阻拦俊俏郎的下一步动作,他蹲在红衣女子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本无字书,念动法决,无字书泛起金光,红衣女子挣扎片刻,即刻被吸进了书里,公子哥合上无字书,唏嘘不已,“只是一缕魂魄,就想要了我的命,这个世界真是费脑子。”

俊俏郎不理解公子哥为何将女鬼吸进无字书,在他看来,除了白白浪费一页金纸,别无他用,“怕什么,有我在,谁敢对你出手。”

公子哥站起身,拿起那本《聊相和》,走出书舍,脚踏在喧嚣人间,身形自然融入其中,“一山更比一山高嘛,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写出这种文章。”

俊俏郎跟在公子哥身后,化身为一个小书童,背着一个插着桃花枝的小书箱,书箱中笔墨纸砚俱全唯独没有一本带字书籍,书童不留情面道,“要是把金纸多是浪费在这等精魅小鬼身上,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喽。”

——————

身居闹市的某家客栈最高层,背着铁弓的少年坐在床上,腿上放着那把从拍卖会买来的大爆弓。与他一起现身于拍卖会的男人坐在窗户上,手里拿着一个酒壶,看向远处,目光深邃。

突然,房门被从外面着急跑进来的女人用力推开,女人的手里拿着一封信,此时信封已经被打开,女人着急忙慌的走到少年身旁,“公子,有情况。” 

铁弓少年接过信,看过信后,面色越来越沉重,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这个菊白水,真是恼人,他为何要帮助他们?”

女人不知事情缘由,只能沉默的站在一旁,不敢答话。

坐在窗户上的男人放下嘴边的酒壶,打了一个酒嗝,问道,“我们现在回人峰?”

铁弓少年摇摇头,将信和信封揉成一团,随意上下抛着,“师兄他们已经赶往无名山,相信他们已经和那里的人接上了头,只要他们不走,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我们只要安心等待便可。”

喝酒男人感到莫名的心慌,“千万不要和他打起来啊。”

铁弓少年从床上坐起,将纸团扔在桌子上,纸团好像一只无头苍蝇,在桌子上滴溜溜的乱转,少年走到男人身边,“我们早晚都要打一架,这是无法避免的,只是和谁打,却是可以商量的。”

男人露齿一笑,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我只是一个打手,你们说和谁打,我就和谁打,至于对手是谁,我无所谓。”

铁弓少年挠挠头,“这就好办了。”

——————

老槐村,不留客栈,四楼。

由一根木头修炼成精的范方站在窗户前,自从他在不留客栈住下后,每天都会准时的站在那里,盯着村中心的老槐树。

刚刚回到村子里的菊白水,推开房门,坐在桌前,用一个白瓷碗,喝着淡薄的茶水。

范方好奇道,“前辈这么快就回来了,才只有一天而已啊?”

菊白水淡然道,“一天,已经可以做很多事。”

范方笑着打岔,“前辈,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菊白水放下白瓷碗,茶水在空空的白瓷碗里浮出,刚好与茶碗齐平,“等急了?不用慌,十年你还是等的起的。”

范方尴尬道,“十年确实是等的起,只是一直在这里等着,我们到底在等什么?”

菊白水再次放下白瓷碗,这次白瓷碗里没有出现茶水,而是升起了一阵白烟,白烟在空中随着菊白水的讲述,肆意变化着。

菊白水先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真龙的存在吗?”

范方思索片刻,“略有耳闻。”

菊白水的手指穿过空中的白龙,从白烟之中掏出一个白球,白球闪闪发光,最终变幻成一个片状物,“那你听说过龙鳞吗?”

范方挠了挠脑门,“没有。”

菊白水扔出手中的‘龙鳞’,将那件往事缓缓道来,“万年前,大陆曾诞生了一位传奇人物,他以人类之躯勇攀大道,最终成为了大陆第一位羽化仙人,在那之前他曾与世间的最后一条龙,酣战十天十夜,成功将其封印在崖州的断桥崖,而解开封印的关键物就是真龙身上的龙鳞。”

范方转过身问道,“我听说过这段历史,可是我记得与锁沦大帝交手的不是死灵族的毒龙吗,怎么会是真龙?”

菊白水道,“毒龙就是真龙,只是不甘心死亡,而堕落于此,最后窟兽曾于人类结盟,就是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在。”

范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可是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难不成...”

范方捂着嘴巴,脸色苍白,他似乎明白了了一些本不应是他可以接触的事情。

菊白水点到即止,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就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