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
一个小生命的奇遇
导航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三章 不眠之夜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第(2/3)页
管呐,这小子都让我够够的了。”老太太是冲着孙子江怀军说的,口是心非。

……

夜深人静。

江河水委实难以入眠,也不知是深夜几点了?把手试探着搁在苏春艳的肚皮上,觉得没有反应便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进了客厅。他先是喝了杯水,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袋黄灿灿的旱烟未子,坐在沙发上娴熟地卷上一支吸将起来……他想起来了:咋天傍晚刚进“小家璧玉”的时候,是自己亲手将那个纸箱从桌上挪到那堆啤酒箱上的。杨卫华描述的那个酷似“紫薇姑娘”的女人,一定是这个孩子的身生母亲。他又想像着:这个女人一定是事先坐在那里,见自己进来时便离开了。这也太巧了?就像天铺地设一般?他猛然又想到——按常理:这个女人当时就在附近,一直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客厅里已是烟雾缭绕。江河水不愿再往下想,可怎么也做不到。原本担心接下来的日子百无聊赖,可万万不曾想,自己一下子就拐进另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生境界。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起初他确实没想太多,可现在着实难以卧安了。因为,他对遥远的一个大山里也早已许下了一个鲜为人知承诺。兑现这个承诺,在离休前用降低自己的生活水准还可以,可往后该咋整?收入减少了三分之一不说,又添了口高消费的小嘴巴。

卧室的门开了,苏春艳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她用手在自己紧皱的脸前扇乎了几下,又连忙将通往阳台的门窗开到了极限。

“咋的?睡不着啦?”苏春艳给自己倒了杯水后坐了下来,“活该!”她脸上渗着笑意,尽量压低嗓门儿怕惊动了两个孩子,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沉重了。

“老婆,”江河水掐灭了手上的烟蒂,“这孩子和咱真的有缘分,还挺深。我就怕你有啥想法磨不开。”

“拉倒吧,谁不知道你是啥德行。”苏春艳话说得颇淡定,“你以为我刚才真的睡着了?我算是想开了,跟你都快二十年了,嫁狗随狗呗。别老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会做好人。”

江河水一听这话,顿然开释豁朗起来。“哎吔妈呀,这话我爱听!”他随着改变的心路,从冰箱里拿出一碟花生米和那盘剩下的熏鸡,又倒满了两杯“二锅头。“来,老婆。我替孩子敬你一杯。”说着就来了个一口闷。

苏春艳一杯酒下肚后便想起一件事情来,“今晚儿—是昨晚儿,你给孩子买东西花了多少钱?”

江河水想了想,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孩子随身的那个信封来,将它往茶几上一撂:“都在这儿呢,你数数就知道了。”

苏春艳一数是四百六,“你花了四百。这钱总共是五千。”

“差不多。”江河水看着苏春艳,“这钱咱可不能花,把它补齐可得放好喽。”说的郑重其事。

苏春艳品着那张便笺纸,“这字写的挺娟秀,措词也严谨,像是个文化人儿。其实,这个女人心眼一点儿都不坏。你看,这孩子的身上一点儿都不埋汰,在你买东西回来之前也不觉得饿。这说明她离开孩子的时间并不长,之前就把孩子给奶饱了。再说啦,孩子穿的、用的清一色都是崭新的。这又说明孩子指定是头一胎,不存在什么重男轻女的问题,兴许另有隐情吧?”

江河水接过便笺细地又看了一遍,把之前想到的都说给了她:“我咋就觉得,这孩子对我来说就好像是受人之托呢?要真是这样,那淑君两口子想要咱都不能给。”

苏春艳一听这话,立马两眼一瞪:“我说你脑袋是叫馿给踢了、还是让门缝给挤啦?你哥俩谁养不是养啊?人家小林子的条件不比咱好哪儿去啦—”她突然又想起了昨晚一进“小家璧玉”时杨卫华说的那番话,“咋的,你和那女的还真有点儿啥说道是不?你还真指望人家涌泉相报是不?”

“哎吔妈呀,”江河水咂巴了一下嘴就不知说啥好了。半晌才对她不无嗔怪地说:“我说有你信吗?你这娘们儿,啥好事儿让你一说咋就下道了呢。”

苏春艳看着只穿着一条短裤、骨瘦如柴的自己的男人,“要是才怪了。只有我这个傻娘们儿才跟了你,后老悔了,肠子都悔青了。”

江河水看出她说的都是气话,此时更不想因为孩子再节外生枝,于是劝道:“行啦,别闹醒了两个孩子。不早了去睡吧,明天你还上班呢。”他一边说一边卷着老旱烟。

苏春艳的神志正在兴头上,哪里肯睡。她喝了一口酒,凝视着那袋黄灿灿的旱烟袋,似乎又找到了什么由头?“老公啊?我有件事儿在心里咋也搁不住,想问你行不?”她说得很轻柔,脸上不乏神秘之色。

江河水看着自己的娘们儿,“说呗。我洗耳恭听,有问必答。”他说的虽然很轻松,可心里却开始闹腾了:这娘们儿就好哪壶不开提哪壶,指不定又逮着自己什么把柄了?

“这事儿都快一年了。”苏春艳说:“我是会计,论持家理财不比别人差。你一个月收入是多少?每月往家交多少?我心里都明明白白的。”她用手指点着茶几上的老旱烟和花生米,“你现在每月的个人支出是一千五上下。就这么个吃法?撑死也不超过三百块。就算你还有别的啥应酬,那你至少还有一千元的收入去向不明。说吧?就把这事儿给我说明白喽。”

这娘们真的不好整,江河水心里想。可又咋说呢?他真的犯难了,不停地咂巴着嘴儿、叹着气。

“咋的?是羞于开口啊?还是难以启齿?我把范围再给你瘦一圈儿:说你在外面包二奶,打死我都不信。”

苏春艳的话让他感到有些嗟嗟立办。可这件事儿一旦出口,委实有悖于自己的初衷……最后他把牙一咬决定豁出去了,“行,我说。不过你可别闹心啊?这事儿也千万不能当着外人说。”

苏春艳迟疑片刻,“行,你说吧。”她深知,眼前这个傻爷们儿无论说出什么来,都是件绝对不会令自己愉悦的事儿。

“你还记得我去年去北京那趟差吗?”

“记得,大概是去年的四月份吧。”

江河水笑了笑,“瞎扯,我那是骗你呐。其实,我是去了趟江西……”

2003年“清明”节的前夕,江河水本想去凭吊长眠于云南边陲的老班长,“人民日报”上的一篇文章让他改变了主意。这是一篇关于革命老区目前状况的文章。文章所描述的景象让江河水恍若隔世,对他所看到的一片繁荣产生了质疑。于是,他根据报纸上的有关信息,走进了江西吉安地区的一个小山村。

一所破败不堪、倚山傍壑的小学校,让他真正看到了所谓繁荣昌盛背后的贫穷与苍凉:摇摇欲颓、四面透风的校舍,泥泞凸凹的操场;一群衣着单薄、瑟瑟发抖的孩子……他们的穿着没有一个像样的,有的还露出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