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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华之朔北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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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难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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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漠北,天时极易骤变。那日,雷雨交加,雨后又格外清朗。徐盛等人被押至格根驻地,关在一处深暗地牢。阿拉木沙走进格根的营帐:“格根,我把徐盛给您带来了。”格根只是淡淡地回道:“先关上几日,我自会处置。你来的正好,如今的战事……”

几日后,徐盛等人被带到一处旷地,被死死地按跪在地。四周都是持着弯刀与长矛的士兵,冷光四溅。

格根走到徐盛面前:“你就是徐盛?”徐盛抬起头,面不改色,镇静地回道:“正是!”格根容颜冷肃:“将死之人,还如此盛气凌人。”徐盛只是道:“徐盛惭愧,怕是此生再也不能为大明御敌杀寇。”他狠狠盯着格根:“既是要杀,何必婆婆妈妈。”格根轻喝:“你当真不怕?”徐盛只是淡淡一笑。

格根朝身边的猛士使了一眼色,只见大刀出鞘,迅疾而下,往徐盛脖子砍去,刀口悬在徐盛的脖子上,若差分毫,便见血光。徐盛身后,被俘的士兵皆愤怒骚动着,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居然不眨一眼,当真不怕死?”格根见徐盛一脸坚毅,略作沉吟:“好!既然如此,那就去见长生天吧,向无辜的查干赎罪。”徐盛一脸不屑,不禁大笑起来,格根诧异:“你笑什么?”徐盛一脸怒视:“烧杀抢掠,作奸犯科的盗寇居然妄称‘无辜’?天大的笑话!”他凌厉目光,毫无收敛道:“心虚了?还是麻木了?”

格根瞪起眼,怒视着徐盛,随后将目光扫向众明兵,叹而嗤笑:“可惜,你们到死都不明白,究竟为谁而战。”徐盛望向自己的兄弟,心中满是愧疚。被俘的士兵中,不禁有人微泣起来。格根对徐盛道:“死之前,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徐盛毫无迟疑,随即道:“放了我的兄弟们,要杀要剐,冲我来。”格根扬眉,似笑非笑道:“我可以不杀你。这样,我的兄弟被你所杀。我杀了你的兄弟,如此两清,如何?”

原来,格根想当着徐盛的面,将这些明兵一个一个地杀掉,让徐盛痛不欲生,一刀杀了徐盛,并非格根所愿,无法一解其心头之恨。

格根下令之际,其身后,只见一女子驾马而来:“这儿怎么那么热闹?”格根轻喝道:“这里不是女人来的地方,快回去。”三娘挥着鞭子,看着这群被俘的明军,见一人神似徐盛,蓦然下马,细瞧之后,诧异道:“怎么……这……果真是你……”徐盛抬起头,亦是惊讶:“三娘?你怎会在此?”格根睨了三娘一眼:“你们认识?”三娘转身对格根道:“格根,他是我朋友,你不许杀他。”格根无奈,只得先将徐盛等人押入地牢。

三娘将一路所遇徐盛之事,一一告之格根,其中不乏夸大:“多亏他救我一命。你可不能杀我的救命恩人。”格根思了片刻,沉声一问:“那日,你阻我攻袭云川卫,可是因为他?”三娘点点头:“是的。”格根一脸沉郁,威严一句:“可他杀了查干。”三娘反驳道:“查干死有余辜,他都做了些什么,你都知道的。”她语调温柔,缓缓道:“格根,他所做之事,皆有违你初衷。”格根气道:“可他罪不至死。”三娘走到他面前,微微愠怒:“是,人确有亲疏远近之分,不必一视同仁。查干的命是命,那死在他手里的无辜百姓,那些妇孺孩童,那个无辜女子,他们的命,就是草芥,对吗?不,格根,人命都是一样的!”她缓了缓,压低语调:“格根,我知道,进犯明廷边境,实为通贡。可是,当初你说好的‘佯攻不虏’呢?你的部下,又有几个人做到了?”格根不言,三娘低下声,微微含泪:“如此下去,你们与明廷的间隙只会越来越大。”格根不容三娘再‘妄议’政事,不禁打断道:“好了!这些,我自有分寸。”三娘冷哼一声,走到帐口:“徐盛,你杀不得。”随后掀帘而去。

第二日,地牢外,徐盛被押解了出来,他一言不发,双眼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究竟是谁?”三娘对他微微一笑:“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其实……我还有个名字,叫其其格。”她关心道:“你……没事吧?”徐盛依旧不言,三娘急忙道:“对了,格根不会杀你,更不会为难你的兄弟们。”徐盛面带感恩:“为什么要帮我?”三娘转眸,只是道:“这几日,你们先委屈一下。过几日,格根定会放你们回去的,相信我。”徐盛依旧问道:“三娘,不,其其格,你为何要帮我?”三娘扭不过他,只好回道:“还是叫我三娘吧。有机会了,我会告诉你的。”徐盛将手按在心口,含泪谢道:“三娘,大恩大德,此生无以为报,我……”三娘打断道:“什么都别说了,我明白。”她离开了,不忘再三嘱咐徐盛等人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几日后,牢门又被掀开,猛烈的光线让人睁不开双眼。

“都出来,都出来……”众人被推搡而出。在三娘的求情下,徐盛等人都活了下来。格根如此做,纯粹因为他爱三娘,可他心头的恨并未消散。就这样,徐盛等人成了蒙古人的骑奴。所谓骑奴,就是鞑靼奴仆,负责喂养主人的马匹。徐盛明白,不比其他奴隶,他们双手沾有蒙古人的血,这些鞑靼岂能放过他们,只有逃出草原才是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