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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王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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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诡秘消失的龙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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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碰到它便停了下来,因为这是怪事发生的第一现场,需要保留原样,让警局方面的人来处理。
“你去了哪里?”墙仍然是墙,在我苦笑着走到西墙前时,壁纸、墙面包括小刀留下的那一小块痕迹都在,但龙象女确确实实就是从这里消失的。按常理推算,这面墙充满了古怪,应该拆解开来,仔细搜索。
她是从我的注视下离去的,仿佛一个出现在电筒光晕里的影子,电筒一关,影子就随即消失,不留痕迹。
“陈先生,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来。
我仓促回头,身着睡衣的希薇出现在卧室门口,一只手扶着额头,苍白的脸上倦容遍布。
“那沙发怎么了?难道是第三次世界大战发生了?”她勉强地笑着,指了指翻倒在我身边的沙发,忽然看到侧面昏倒的王诗,禁不住脸色大变,“呀?她晕倒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定了定神,慢慢收起小刀:“她没事,只是太疲倦了。”
看到希薇并没有受伤,我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可见王诗像很多年轻女孩子一样,只会叽叽喳喳地乱传消息,毫无根据,害人不浅。
希薇扶起王诗,把她送回到卧室里去,再次回到客厅时,睡衣外面又加了一件白色的棉袍,将自己的身体严严实实地遮住,仿佛对我产生了某种戒心。
“龙象女去了哪里?”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把沙发重新放好,仔细地检查着座垫。危月燕坐过的位置至少应该有一些血痕会留下来,但我什么都找不到,心情也变得越发沉重了。
“陈先生?”希薇吸了吸鼻子,有点受凉的预兆。
“今晚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但没法向你解释。希薇小姐,你不属于江湖和探险这一行业里的人群,所以很难理解这些事之间的内在联系。我只能告诉你,龙象女以一种极端诡秘的方式失踪了,并且有种种迹象表明,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地球女孩子。关于她的来历和失踪真相,我还会进一步探索研究,但是现在——你该回房间里去继续休息,毒虽然解了,还是不能大意。”
对于希薇这样的都市白领来说,江湖、诡变、黑道枭雄、杀人噬血都是只在通俗小说上才能看到的情节。向她说清龙象女的异变,只会增添她内心的绝对恐慌,毫无实际意义。
“那么,王诗呢?她又怎么了?”希薇皱了皱眉,忽然长叹,“陈先生,请原谅,其实我不该如此喋喋不休追问的,只是近几天来怪事连连发生,每一件都匪夷所思,弄得我几乎都神经错乱了。譬如刚才,我似乎做过一个古怪而恐怖的梦,然后梦游一般起身,站在门口跟你对话——”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既然危月燕的僵直状态与希薇从前的经历极其相似,他们的思想活动状态是不是也有近似之处?
“希薇小姐,请坐下来慢慢说。”我指向斜对着沙发的一张安乐椅,同时起身走向酒柜,取了一瓶法国干邑和两只高脚杯出来。酒精有令人镇静的力量,更是人类倾诉内心秘密的催化剂。
希薇并没有落座,而是举起双掌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眉头越皱越紧。
开罗的黎明已经来临,远处寺里的晨钟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十八层华厦里,也无法忘掉自己身处的是一个具有数千年历史的沙漠小国。在历史学家眼里,过去的一切都随时间腐朽湮灭了,不再对现实社会有任何实质性的干扰,但我永远都知道,埃及历史上的某些东西是从来都没有消失过的,比如诅咒和预言。历代法老王长眠于墓地之下,但他们的灵魂将永生于这片神秘的土地之上。
“我听到了法老王的诅咒声,来自极深极深的地下,带着震荡不休的巨大回声。陈先生,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灵魂离开身体,要随着另一个人离去似的。那时候,身体犹如一只鼓胀的气球,而灵魂则是囚禁在球体内部的空气,随时都会撑破气球,自由逃逸而去。那个人拥有一双柔软如章鱼触须的手,看不见触须上的吸盘,但手指伸过来时,我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她吸走了,思想意识也越来越混乱——”
希薇用力按着太阳穴,发出一声急促而嘶哑的**。
“你说的那个人是——龙象女?”我敏锐地猜到某些问题的答案。
“是,是她。”希薇的呼吸声明显增大,困惑而无奈地用力摇头,然后在安乐椅上落座,虚弱地长吁了一口气。
“然后呢?”我不动声色地打开酒瓶,斟满杯子。
“她主动放弃了我,像一个聪明的惯偷放弃一只没有钞票的钱包一样,随即走向门口。陈先生,我有种感觉,龙象女的行走姿势如同一条昂着颈子的眼镜蛇,无声地在地毯上滑行着,危险而静谧。”希薇苦笑着,脸颊越发苍白,双唇也变得毫无血色。
她的感觉并不十分贴切,在我看来,龙象女不是一条蛇,而是很多条蛇的合体,并且这种现象无法以应用科学来解释。
“要不要喝一杯?”我把酒杯送到她身前。
“谢谢。”希薇接过杯子,若有所思地问,“陈先生,我必须谈及一个奇怪的问题,它绝对是有悖于常理的,说出来请别见笑?”
她轻啜了一小口干邑,双颊忽然飞起两朵红云。
“请说吧,我洗耳恭听。”其实事情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一切问题都被系在无法解释的死结中,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了。
希薇斟酌沉哦着:“我感觉听到的诅咒声是……女声,从一个女人口中发出的,你知道,女声与男声绝对不同,只要是听觉正常的人,都能很简单地区分开来。那些音符字节跟咱们在斯芬克司石像前听到的完全相同,只是……埃及历史上是没有女性统治者的,法老的力量来自上天,如同中国古代的皇帝自称为‘上天之子’一样,只会在男性身上得到体现——”
我轻轻点头,但暂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所以,我现在手握着悖论的两个极端,历史上没有女法老,但我却听到了女声的法老诅咒,而这些诅咒和预言都是埃及古代男性统治者专有的。陈先生,我说了这么多,你能听得明白吗?”
希薇困惑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满脸都是深沉的无奈。站在一个学术专家的立场,她会时常被自己的专业知识所束缚,在“可能”与“不能”之间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