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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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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来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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遢的老太婆,躲还躲不及,哪有自己过来帮忙之理?清芬每次都在我面前赞你呀。你心地这么好,会有好报的。人的福,是积善积出来的一一今世不报,下世便报,菩萨的经文里注得清清楚楚的。”

  苏杰并非十分清楚老太婆在唠叨些什么,任由她说去,只时不时地“嗯”一声,表明她在听着。她的身心,已全被痛苦侵占看,脑海深处刻记着:他那儿有一位俏丽的少女,他们一同关在房子里!想着这一切,她几乎麻木了,只有包袱的重量,才令她感知自己还活着。这份重量驱去她的昏迷感时,却让她加倍地体验着痛苦的滋味。她不太清楚自己是怎样送老太太上车的,只是模模糊糊地听到老太太提醒她道:“好孩子,细心车辆呀。你的脸色这么苍白,是这袋东西累坏了你吧?”苏杰的脑子恍忽着,突然浮现出卡列宁娜卧轨的情形,她没有勇气自己去撞车,只希望一辆失控的大货车冲自己身上压过来!

  她在街上躇躇独行,在痛苦中猜测、幻想、肯定而同时否定着,最后醒悟似的自问道:“难道我不该去看个明白问个清楚?就算只凭这一夜之恋?”

  再走进学校时,迎面走来了清芬的弟弟李孟一一学校的活动已告结束,只有兴浓者尤不尽兴,稀稀落落的在玩着球。李孟虽是陈渐并不得意的学生,却不防碍他把陈渐安放在他最祟敬的宝座。近来他发现一个能博得陈渐欢心的法宝,就是在陈渐面前谈到苏杰。谢天谢地,他知道苏杰,比同学中谁知道的都清楚都多。过去,苏杰是他伯父最得意的学生,现在,苏杰是他家的常客。提到苏杰,他可以滔滔不绝。而令人满意的是,陈渐老师听得津津有味,入神入迷。

  李孟一见了苏杰,忙说:“杰姐,我们打羽毛球吧,刚才人太多,我还不过隐。您老就当可怜可怜我,发发慈悲吧。”苏杰见他说得那么可怜,就真的动了恻隐之心,说:“好呀,可就是没有球拍呀。”

  “陈渐老师那儿就有一副。”李孟说着,就拿眼睛直盯着苏杰看。下午有个亮丽的城市妞儿来找陈渐,已全校皆知,他也亲眼目睹。“他的女朋友来找他啦。”大家都这么说,他心里很不舒服,为苏杰。现在他故意提到陈渐,真希望苏杰去陈渐那儿,就算不去与那城里妞儿抱腰抓脸拉发的进行短兵相接的肉搏,也去亮亮相比一比,苏杰姐姐绝输不了,就算那女孩有美国人的血统!听李孟提到陈渐,苏杰又是一阵心酸,望着陈渐那紧闭的门,故意淡化自己与陈渐的关系:“我与他不太熟悉,不好去借。”李孟见苏杰神情暗淡,也不好再催促,悻悻的走了。其实他并不真的上隐羽毛球,他希望的只是陈渐与苏杰能好上。他要验证的是,在别的美女子面前,陈渐是不是对苏杰那么好,就如往日他每提到苏杰时,他的眼神就熠熠生辉。

  “苏杰姐姐,陈渐老师那有一个城里靓妞!”李孟临去的时候,愤愤不平地甩出了一句。这句话犹如一把尖锐的匕首,直刺苏杰的心脏。她反而清醒了。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附近的一条石板凳上,她孤零零地陷入了沉思,思线明晰一一

  陈渐曾告诉过她,读大学时,他像蜂蜜引蝶一样,迷得一群少女为他神魂颠倒。有好几位还大胆地设计了爱情之网。但他一心向往乡下,觉得与这些城市化的女子情趣相去径庭,就小心地绕过了她们的网。或许,正是那些曾痴情于他的女子中的一位,不改初哀,千里迢迢来找他,重拾昨日之情怀,眷结久已向往之婚缘吧?那么,自己并非他的第一,更不是他的唯一!甚至是无知地撞上别人爱情网上的小飞虫。不客气地说,是“乘人之危”的第三者了!她又气又恨又惭愧,抱怨起陈渐来:你既然有了爱人,就不该再爱我。她暗悔自己爱上了陈惭。她滋生出对那位少女无限的佩服之情:她为了爱情,不辞路遥途远,不嫌小乡镇的穷寂,她的到来,只为爱陈渐,这情怀是何等的可嘉可佩呀,可比得上古时的孟姜女了。想到自己原来是在这位少女之后,她已不那么痛苦了,因为居于人后的爱已失去了价值,失去了光辉。“夺人之爱,小人所为;成人之美,君子之举。”她决定悄然退出他们的范围,让那女子拥有陈渐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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