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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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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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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是大明亲王福王的藩邸所在,也是河南的重镇,城内驻扎有上万官兵,储存着从河南征来的数十万石粮草还有不计其数的军械银饷。闻李自成举兵来攻,河南巡抚李凤仙派遣总兵王绍禹、副将刘建义、罗泰,率领上万汴军精锐赴援。先是在李自成扫清洛阳外围、隔绝援兵后,汴军副将刘建义和罗泰领着手下五千余众投降,自请为闯营先锋,攻打洛阳;等到闯军抵达洛阳城下,汴军总兵王绍禹临阵脱逃,趁夜带着心腹家丁潜出洛阳,逃向虎牢关,守关汴军遂绑住监军的参政王萌昌,打开城门,迎接闯军入内。

大丰收的闯王把大营立在洛阳城旁,忙着将缴获的无数物资收入闯营库中,等待期间黑保一询问了下门口的卫兵,听说闯王今晚设宴后他哈哈大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是庆功宴吗?怎么才开?”

这时一行人步履匆匆地跟着刚才那个报信士兵走出来,为首者乃是一个年纪四十上下的大汉。他脚下是一双短皂靴,腿上系着绑腿,手腕上明晃晃的两个护腕,身上穿着利落的短衣马裤,腰间还别着一把配刀。

已经下马的许平正寻思来人可能是闯营哪个战将的时候,和他并肩而立的黑保一已经遥遥抱拳大呼:“军师,别来无恙!”

一身戎装的牛金星挥手笑道:“黑兄弟!”

走到近前,牛金星上下打量着许平。后者把钟龟年的信掏出来递给他,牛金星打开信忙不迭地看起来。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黑保一点头笑道:“军师,这位就是许兄弟。”

接着黑保一提高声调,环顾着周围的闯营士兵,高声替许平做起介绍:“诸位兄弟,这位就是许平,从今天起他就是我们的许兄弟!”

牛金星脸上一直很平静,看不出喜怒或是激动,他只是冲许平点点头:“许……许将军……”

“我不是朝廷的将军了。”许平飞快地打断牛金星的话。

这话让牛金星马上又点点头,他试探着问道:“许公子可有别号?”

“没有了。”许平毫不犹豫地答道:“牛先生叫我许平就好了。”

牛金星的脸上露出微笑:“许兄弟,以后你就叫我牛金星吧,不要先生长、先生短的。”

在和牛金星走入闯营的路上,对方已经问清许平大致的情况,以及他前来投奔的缘由。牛金星一边吩咐手下为许平收拾间帐篷出来,一边笑道:“许兄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晚闯王正好要设宴款待西营的孙可望兄弟和李定国兄弟,许兄弟也一起来吧。”

据牛金星说,李自成已经亲自去接孙可望和李定国,所以暂时不在营中。西营统帅张献忠数月前在四川病死,明廷趁机发起反攻,群龙无首的西营本部在杨嗣昌指挥的剿匪军和四川官兵的夹击下溃散,刘、艾两位西营大将皆死于乱军之中。驻在川东的孙可望和李定国虽然没有被攻击,但势单力孤再也无法在四川立足,故而东进河南来与李自成合营。

与许平热情地攀谈一会儿后,牛金星建议他去稍微休息一下,在李自成回来前不妨睡一觉,换些干爽衣服。见牛金星十分忙碌,许平也就不再打扰,他被引到刚刚为自己收拾好的帐篷里。闯营士兵看他的眼光颇有些古怪,卫兵也没有多话,许平进帐后他们就立刻退出去。

“钟兄啊,钟兄。”许平换衣服的时候在心里发着牢骚,显然钟龟年对他说的话还有些不实之处。从他刚才的观察来看,牛金星已经听说过自己叛出朝廷一事,但劝说自己投闯显然不是他的安排,而是钟龟年临时起意。在德州的时候,钟龟年就对黑保一隐瞒了许平与黄家小姐的事情。从牛金星的言语里看,钟龟年的信里仍替他遮过这桩秘密,只是说许平激于义愤而叛出朝廷。

冲冠一怒为红颜,在这个时候绝不是什么好话,而只能让别人对许平心生鄙视。假如钟龟年把这件事源源本本地告诉牛金星,恐怕牛金星和李自成首先会联想到的就是反复无常的吕布。因此许平虽然对牛金星热情面孔背后的冷淡态度有所察觉,也知道钟龟年在劝说自己投闯的话语上多有不实之处,但仍对他心存感激。

……

京师,镇东侯府

客厅里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身穿青衣、头戴小帽,他曾焦急地对面前的人说到:“张大人,陈、魏这二獠!他们是要做秦桧啊,多亏了下官……”

不等这句话说完,一边搭话一边看着书房的张再弟突然打断他:“元辅大人,我大哥来了。”

周延儒跨入镇东侯的书房,双手一撩袍脚,就冲着书桌后的人大礼跪倒,恭恭敬敬地连磕三个响头:“侯爷在上,下官参见。”

“周相请起,”温和的声音传来:“周相请坐。”

“谢侯爷。”

周延儒看到桌后的大人物站起身,端着一个锦盒向自己微笑着走过来,那熟悉的柔和声音再次传入耳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个月初三就是周相小公子的诞辰吧?”

锦盒里是一对漆黑圆润的珍珠,周延儒耳边继续传来笑语声:“周相,这黑珍珠是南洋的土产,我觉得有点意思,周相就拿回去给小孩子玩吧。”

交换一番感谢和客套后,宾主二人重新坐好,镇东侯笑道:“周相今天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是陈、魏……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查新军的账是假,想害侯爷您是真,他们这是要做秦桧啊,侯爷您可不能学岳王。”

“多谢周相高义。”镇东侯听完之后点点头,正色说道:“周相宽心,我黄石一片忠贞、可鉴日月,但也绝不是任由奸臣陷害、束手待毙之人。”

“听侯爷这般说,下官便放心了,放心了。”周延儒长出一口大气,浅饮一口茶后,他斟酌着字句说道:“侯爷,听说今年浙江海贸大兴?”

“周相说得不错,海贸确实是利厚,这两年来浙江做海贸的人都发财了。”镇东侯笑道:“周相亦有意乎?”

“唉,下官有几个世交,他们的子弟都不成器,无心念书,他们的父亲一个个忧心忡忡,多次托人求下官替他们找个出路,可是国法森严,这仕途他们不行下官也无法可想。下官实在没办法了,知道侯爷神通广大,就想求侯爷帮下官想个办法。”

镇东侯点点头:“此事易耳。”

“多谢侯爷。”

“我还有件事要叨扰周相。”

镇东侯抽出一张纸,周延儒抢上一步伸出双手把它接过来,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名,周延儒目光一扫而过,每个人名后面都列着镇东侯想让这个人在下次科举中得到的功名:除了极个别的人外,一般都只是要同进士出身。

“侯爷放心。”周延儒立刻大包大揽:“一切包在下官身上,一个人也不会落下的。”

周延儒走后,镇东侯取出另外一张纸交给张再弟,和给周延儒的那张一样,上面同样写满了人名,不过这张纸人名后标准的是镇东侯想要让这些人得到的职务,都是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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