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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烟江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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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动息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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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发,和明春水倒是有些像。想起明春水,瑟瑟心头一滞,眸中闪过一丝痛楚。

夜无烟身侧的侍卫,见到他背部的伤口又开始淌血,慌张地说道:“王爷,您伤口又流血了,快进帐篷吧!”

夜无烟却是不答话,只是负手站在那里,一双凤眸冷冷凝视着前方,好似夹着雪,含着霜,又好似有烈焰在燃烧。

风暖从夜无烟身侧走过,抱着瑟瑟径直去了他的帐篷,两个身着北鲁国民族服饰的侍女慌忙迎过来。

风暖将瑟瑟放到床榻上,柔声道:“你在这里躺着别动,我去叫那两个侍女来为你敷药。”言罢,转身走了出去。

瑟瑟坐在床榻上,心底依旧有些惊怕。她就算武艺再高强,可也毕竟是一个女子。遭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会怕的。

不一会儿,小钗掀帘子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伤药,细细地为瑟瑟上药。瑟瑟隐约看到,小钗的眼圈有些红,不仅凝眉问道:“小钗,你怎么了?”

小钗抹了一把泪,凄楚地笑道:“我是没想到,姑娘的伤竟又裂开了。”

瑟瑟笑道:“不打紧的,下次一定小心,再不会裂开了。坠子呢?”

小钗沉声说道:“坠子在帮着云轻狂为璿王上药,我听说,璿王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止都止不住,云轻狂都急坏了。”

瑟瑟心中一惊,问道:“还没有止住吗?”

小钗点点头,眼圈更加红了。瑟瑟倒是没料到,小钗是如此易感之人。

但是,瑟瑟听了小钗的话,心中顿时也沉重起来,夜无烟的伤,不比她肋部的伤,是在后心处。若是止不住血,那岂不是危险?如若他真的失血过多身亡,她这一生都不会心安。毕竟,他是为了她受伤的。

小钗为瑟瑟包扎好伤口,便默默站在那里,显见的心情也很沉重。

“我们过去看看吧!”瑟瑟凝眉说道,带着小钗一起到夜无烟帐篷中去探望。

帐篷内,点了好几根蜡烛,都有小儿手臂般粗细,将帐篷内照得亮堂堂的。床榻上,夜无烟脸朝里侧卧在那里,一头黑发散落在床榻上,沉沉如暗夜的黑。

云轻狂脸色苍白而沉郁,他俯身在床榻一侧,弯腰在为夜无烟上药。坠子站在一侧,手中拿着白色的布条。瑟瑟看到铺在夜无烟身下的被褥上,血花点点,好似绽开的血莲。可见,夜无烟这一次确实流了不少血。

看到瑟瑟进来,云轻狂抬眸望了她一眼,又继续为夜无烟敷药。药刚刚敷上去,便被新流出来的血冲走了。云轻狂黑眸一眯,将整瓶子的伤药都倒在了夜无烟的伤口上。

他伸臂抬起夜无烟的腰,淡淡说道:“把布条缠上去!”

坠子抬手就要缠,云轻狂却沉声说道:“不是你!”

瑟瑟知道云轻狂说的是自己,夜无烟的伤好歹也是因为她所受的。瑟瑟快步走上前去,从坠子手中接过布条,低声说道:“我来吧!”

夜无烟听到瑟瑟的话,身躯似乎僵了僵。

瑟瑟俯身,伸手将夜无烟身上的衣衫向上褪了褪,隐约看到他的脸色极是苍白,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如黑翎羽般低垂着,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黑。修长的双眉间,隐隐有些郁结,不知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记得之前,初受伤的他,坐在草地上,面不改色,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样子。现在这样子,大约是伤口疼得厉害了吧。

瑟瑟小心翼翼地将长长的布条细细缠绕在他的背上。手指偶尔不小心触到他的肌肤,感觉到他肌肤上那丝温暖,心头微微一跳。她将布条紧紧缠了好几圈,最后绾了一个结,起身站了起来。

伤口包扎好后,云轻狂静静地望着夜无烟的后背,看到再没有血流出来,他终于舒了一口气。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俊脸上浮起一抹邪笑,道:“璿王爷,从今夜起,你待在床榻上别动。若是再为了任何女人从床榻上冲出来,我狂医可就无能为力了。”

瑟瑟闻言,心中一滞,云轻狂这话,很明显是说给她听的。方才也确实是因为她,才会有那么大的动静,夜无烟才会冲出去看。可是,她却怔怔站在那里,不知说些什么。此番和夜无烟重逢,她越发看不懂这个男子了。

就在此时,帐篷的门帘一掀,一身黑袍的风暖走了进来。

“璿王的伤怎么样了?”风暖沉声问道。

“还好,无大碍了,已经止住血了。”云轻狂抬眸淡淡说道。

“那就好,方才我也担心极了,璿王好好养伤吧,我们就不打扰了。”风暖沉声说道,又转首对站在一侧的瑟瑟柔声道:“走吧,到我帐篷里去。”

风暖这句话一出口,帐篷内骤然变得静谧起来。

原本坠子和小钗正在帮着云轻狂收拾药瓶和缠伤口的布条,闻言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眸望向瑟瑟。云轻狂倒是没看瑟瑟,不过他没说话,一双桃花眼在夜无烟的身上不断流转。当看到夜无烟袖中的手紧张地握成了拳,云轻狂的唇角一勾,笑了。

瑟瑟淡淡轻笑道:“赫连,我看我还是回我的帐篷吧,外面有侍卫,我不会有事的。”

风暖鹰眸一眯,眼底有着瑟瑟看不懂的深邃。

“你不了解我大哥,纵然被我揍了一顿,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要是你们再起了冲突,我也许会管不住自己的手。”风暖别有深意地说道。

瑟瑟心中一怔,看来,她还是不要给赫连霸天机会好。若是风暖和赫连霸天再起冲突,事情就不好办了。

“好,我随你去就是了。”瑟瑟本性比较洒脱,没有女儿家的拘泥。她心中早已当风暖是兄弟,做纤纤公子之时,也和风暖有过彻夜漫游京师的经历。如今要共处一室,倒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但是,瑟瑟能想得开,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

她说完这句话,帐篷内不光是静谧,气氛也骤然变得紧张起来。很显然瑟瑟这句话,比方才风暖的话还要令人震惊。

风暖闻言,极是欢喜,剑眉一扬,眸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笑意,他牵住瑟瑟的手,出了夜无烟的帐篷。

帐篷内,云轻狂坐在椅子上,抱臂长叹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是吧,小钗,坠子。”

小钗和坠子的脸,瞬间都有些苍白。

两人用眼角偷瞄了一眼夜无烟,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一头墨发黑漆漆地沿着挺拔的脊背逶迤而下,铺了半床,在烛火下闪着墨玉似的光泽。

风暖的帐篷很大,没什么摆设,一看就是临时的帐篷。只有一个极大的木案,还有一个羊皮铺就的软榻。

瑟瑟径直坐到软榻上,笑眯眯地说道:“今晚这软榻是我的了,你另找床榻吧。”

摇曳的烛火下,她笑靥如花,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好似能将人的心溺死在里面。波光潋滟的双眸,衬着白玉般的脸庞,如一朵滚着露珠的清莲,令人目光再也移不开。

这一刹那,风暖觉得自己的心竟有一刻的停顿,呼吸也瞬间急促起来。他深深吸了两口气,再深深呼了两口气,这才压下心底的蠢蠢欲动。

在他眼里,瑟瑟是最美的,既不是伊盈香那种令人窒息的美,也非伊冷雪那种缥缈圣洁的美。她的美,是清丽雅致,是不动声色的,你往往会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一颗心已经深深陷落在她水样的眼波和迷人的梨涡里,沉醉在她坚韧的性情和一举一动的洒脱中。

在她还是纤纤公子时,他的一颗心便已经深深沦陷,只是他犹不自知。知晓了她是女子,他很欣喜,可是那时她是璿王侧妃,他只有将那份爱意埋在心底。直到探知他出了王府,他的一颗心才重新雀跃起来。可是,不曾料到,璿王会替她挡箭,他的心再次沉落。很显然,夜无烟已经对瑟瑟在意起来。

他知晓,他若是慢慢等下去,留给他的,只会是抱憾终生。

“这帐内只有一个软榻,你让我去哪里再找床榻?”风暖幽深的眸光直直锁住瑟瑟的脸,声音低低柔柔的,好似三月的柔风,吹得人心头暖暖的。

瑟瑟被风暖深情的眸光看得心头一跳,以前知道风暖静默,后来发现他很霸气,今日方知,原来他也有这般柔情的一面。

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站起身来说道:“那好,那这个软榻还给你,我到我的帐篷将那个软榻抱来。”

风暖起身,大手一伸,便将瑟瑟玉白的小手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眸光一凝,极是认真地说道:“我叫侍女去拿。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那日说过的话算数,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你心甘情愿地接受我的白狼皮。不过,在等待期间,我不要你离开我身边。”

“这怎么行?”难道要她夜夜和他同居一帐?

风暖无赖地笑了,他忽然低首,在她脸颊的梨涡上偷了一记香吻。似乎是怕瑟瑟发怒,他大步向门口跨去,唇角却是越扬越高,几乎掩饰不住那明显的笑意。

他闷笑着掀开门帘,吩咐侍女去瑟瑟帐篷里拿软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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