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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卷339、手滑(六千字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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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还在顾着西北的战事,这天下多少的事要他亲自过问;日理万机尚且时辰都不够用,皇上哪儿来那么多的闲情雅致,一天接着一天地哄着一个女人去?

所以啊,这后宫里,恃宠生娇却不懂得适可而止的女人,注定失宠。

——更何况这个女人早已不年轻了。连续四年诞育四个孩子,三十三岁的她,已经现出了岁月的皱纹;本就纤瘦的她,已经有些憔悴。

皇上之所以这会子还能给她颜面,不过是因为她肚子里还有一个皇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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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蕤去“天地一家春”了,婉兮自己在“天然图画”岛上,略有些心不在焉。

便是三个孩子都环绕膝下,她还是忍不住不时偏头望向窗外去。

婉嫔一笑,便道,“你便放心吧。玉蕤又不是头一天进宫的,她便是头一回独自到皇后那边儿去,皇后也总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吞了她!”

“况且今儿,庆嫔和颖嫔也都过去了。若是玉蕤遭遇什么不随心的,她们两个也自然会护着她。”

婉嫔今儿自己寻了个由头,只陪着小七,这便没过去。

婉兮被说得脸红,连忙回神儿,“……终究,她这回是头一次以小主儿的身份过去行礼。我这心下便总是有些悬着。”

从前玉蕤总是随着她一起过去的。这冷不丁身份换了,玉蕤便要格外多承受一层众人的目光去。

可是她,今儿却不能陪在玉蕤的身边。

若说这些日子来,玉蕤所受的所有苦,都是代她受的……她非但无法挡在玉蕤面前,还得在外人面前故意绷起脸来做戏。她心下,着实便更是不忍。

婉嫔轻轻拍拍婉兮的手,“就叫玉蕤这么去办吧。这样儿,她自己心下也能舒坦些。终究她的确是已经对皇上有情,她心底对你便自然有愧;她能为你做这些,便是眼前儿要受些苦楚去,却怎么都比与你生分了要好。”

“便是旁人的冷眼,以玉蕤的性子,没什么受不得的;只要,那冷眼,不是你的。”

婉嫔越是这般开解,婉兮心下反倒越是难受。

“我就说她是个傻丫头!恼得我都忍不住想给她两巴掌,打醒了她去才好!”

“她怎么这么傻,非要将这一辈子的青春年华,都葬送在这宫里做什么?她原本可以干干净净出宫去,与家人团聚,做自由自在的她去……”

婉嫔含笑摇头,“世上的人,谁心下没有一份痴去?便是旁人眼里不值得的,可是换成她自己,其实反倒甘之如饴。”

“她虽然不能出宫去了,一辈子都要留在这宫墙里。可是她不用离开皇上,更不用离开你……她在宫里十几年,这宫里虽不自由,却早已成了她自己选的归宿。”

“心安其所,便是归宿。只要她心甘情愿,又如何不是最好的选择呢?”

婉兮垂眸,眼前已是模糊。

她想起篆香,想起那个也同样儿对九爷痴心一片的女子。原本最是冷艳孤傲的性子,却肯为了九爷,放下一身的傲骨,不记名分,只求能在九爷身边儿呆一辈子……

即便知道那个人对她无意,即便知道从此的岁月只能凭一腔孤勇寂寞渡过,却还是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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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今儿很是高兴,迫不及待从“九洲清晏”折腾回来,与婉兮腻在一处。

自六月十一那日,皇帝上不来“天然图画”岛,皇帝便将婉嫔和小七接到“九洲清晏”去了。

小七等了皇帝一个晚上,她的皇阿玛便将后来的这些天,都将她给带在身边儿。

小七这会子脑门儿上还一点红呢。那是她阿玛朱批奏折的时候儿,她要帮着阿玛磨墨,那墨是朱墨,是在墨中加入朱砂、或者上好的朱红;梣皮水煮胶,清浸一七日,倾去胶清,于日色中渐渐晒而得之。

小七帮着研墨,皇帝看着她年纪虽小,却娴雅宁静的模样儿,忍不住欢喜,这便伸了指头尖儿蘸了一点朱墨,点在她脑门儿上的。

小七虽年纪小,但是十分早慧,这些日子来也隐约知道双亲之间有些龃龉,这便含笑望住皇帝,俏皮问,“……阿玛,我这样儿点着红点儿,像不像额涅啊?”

这话儿倒是将皇帝给问愣了,“阿玛瞧着你,像个天竺姑娘,怎么忽然像你额涅了?”

小七一本正经道,“可是我翻额涅的抽匣儿,瞧见过一张画着花儿的图。那上头就是用这样的红色儿,一笔一笔点染出来的。”

“我偷偷儿问了婉阿娘和庆阿娘,她们二人都说,那图上画的不是花儿,是我额涅!”

小七歪着头,“阿玛看,这一点一点的红,是不是一模一样啊?”

皇帝微微一怔,随即轻笑,伸手过去将小七抱进怀里来。

孩子的心,他懂了。

他知道,必定是小七年纪小好奇,最愿意翻娘的私藏之物,这便翻箱倒柜地找出当年他亲笔画给九儿的那张“九九消寒图”去了。

皇帝用下巴颏上的胡茬子轻轻扎着小七,柔声唏嘘道,“九九啊……莲生说得对,阿玛画的不是花儿,是画你额涅呢。”

这么多年了,原来九儿还一直珍藏着。便如同他们之间着十九年的时光,从未曾老去。

皇帝便笑,正正式式又看了小七好几眼,点头赞,“像!你是你们三个孩子里,最像你额涅的!”

故此小七都没好好洗脸,今儿特地带着这一点红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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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蕤的家族,前头某苏给大家讲过,他们是旗人世家科举之最,三代进士、三代一品。大家由此可见玉蕤的智商~

玉蕤的高祖父,被康熙爷赐姓“石”,谓坚定不移;玉蕤的弟弟英和,八岁就被和珅看中,要结亲当女婿,结果德保与英和这父子俩根本就不搭理和珅——这些都可见玉蕤的品性;

所以这样的人,才会被皇帝选中,放在令妃宫里,足见这是皇帝的一片深意。故此这个人若二十五岁就出宫去了,岂不可惜?

而德保后来即便官至一品,即便女儿死后,从来写奏折给皇帝请安,都是要一并问令妃的安;玉蕤的弟弟更是在嘉庆年间颇受重用……由此可见她们一家与令妃的深厚感情,怎么可能是争宠的关系呀?

上头这些都是真实的史料,大家可以放下心了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