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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卷345、总是错过你容颜(八千字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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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描述了一下今年赐宴蒙古各部王公台吉们的盛况。

皇帝知道,婉兮心下一直对那位传奇女子热依木心存仰慕,这便特地说到回部众人:“……爷原本打算叫他们今年一同热河觐见,只是因为大小和卓兄弟尚未擒获,故此若此时叫得力的回部伯克们撤兵,确嫌草率。”

“故此爷暂且叫他们继续军营效力,待得擒获叛贼兄弟,再行进京陛见。”

尽管热依木这位女子这次没能与丈夫鄂对等回部王公一同觐见,可是皇帝还是下旨封赏出力的回部王公。

霍集斯被封为贝勒,鄂对也被封为贝子。这便是鄂对家族,身为“库车王”的始封。

其余立功的回部伯克皆授予公爵,或者散秩大臣等。

皇帝在最后写,“大小和卓兄弟已经确定逃入了巴达克山(不是一座山哈,是一个国,在中国和阿富汗中间儿),爷已令富德警告巴达克山可汗素勒坦沙,令其擒获叛贼兄弟以献。想来不久,叛贼兄弟即可俘获,回部终平。”

婉兮心下略微平定。虽说多贵人的孩子没了,可是回部平定在即——于私有悲,于国却是大喜。

或许一个国、一个家、一个人的命运都是这样,永远是祸福相依;端看自己的一颗心如何两厢平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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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婉兮生辰四天后,即九月十三日,从木兰围场回到了避暑山庄。

在避暑山庄期间,皇帝又连下谕旨,命阿桂往阿克苏管理,又进封“哈密回王”玉素布,为贝勒。

在此期间,皇帝曾担心大小和卓兄弟逃入“浩罕国”,曾传檄书给该国可汗。“浩罕国”可汗额尔德尼伯克,派使呈书,愿意归顺大清。“我等情愿投诚。布哈尔以东,我等二十一万人,皆为臣仆。”

皇帝命额尔德尼伯克等,或者亲自入京觐见,或者遣子弟进京觐见。皇帝同时赏其彩缎各二端、大小荷包各一对。待其入京之际,一体加以恩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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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这些国务,皇帝九月十六日,即奉皇太后自避暑山庄回銮。

消息传回京来,婉兮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皇上已经回銮而来,路上不过数日,必定在她临盆之前。

若此她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等皇上归来,便什么都不再用她悬着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的缘故,从这一日起,婉兮便觉得全身疲乏,食欲不振。每日里恹恹地只想睡觉,便连吃一口饭的精神都没有,只胡乱吃两口便又纳头继续睡。

见了婉兮如此,玉蕤和杨氏虽说有些悬心,但是终究是婉兮已经到了临盆之前——这时候儿,身为母亲的会本能积攒力量,多休息,只为临盆那一刻的搏命呢,倒也是说得通的。故此玉蕤和杨氏也并未格外在意去。

婉兮自管昏昏沉沉地睡,睡得多了,便会偶然分不清了梦境与现实的区隔去。

或许是心下太希望,故此好几次在梦里仿佛自己起了身,已是身轻如燕,抱着大红氆氇毯包着的孩儿,到圆明园大门外去迎接皇上。

她清楚地看见皇上眉眼含笑走上前来,拥住她,也拥住他们的孩子。

可是梦每一次都在她含笑向皇上打开那氆氇毯子,想叫皇上看一眼他们孩子的时候儿,戛然而止。

她醒来后,能清楚地记得那氆氇毯上葡萄连绵的纹样儿,却怎么都记不起那孩子的面容来。

她自己想想也是苦笑——孩子还没生下来呢,她可不是看不清那孩子的容颜么?

而那氆氇毯子上,之所以记得清楚是葡萄的纹样儿,还不是因为回部盛产葡萄;那大红又是喜庆,寓意皇上回来了,她的孩子平安落地儿了,回部也彻底平定了。

若得这样双喜临门,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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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二日,己巳日,皇帝终于回到圆明园。(九月初一是戊申日,己巳日是二十二。所以尽管今年是令妃掉了孩子,皇帝已是提前赶回来了,不是一个人孤苦伶仃掉的哈~)

皇帝一至圆明园,便先来看婉兮。

皇帝回銮,原本六宫都要去跪迎皇上、皇后。可是今儿婉兮依旧是困倦疲累,便是已经强打精神梳妆打扮了,可是坐在那儿等着皇上来的时候儿,还是歪在炕罩上睡着了。

皇帝走进来,看她安详睡着的模样儿,便也忍不住笑。

终究是要临盆了,多睡一会子也是好的,到临盆那日,总得好几天白天黑夜都没得睡呢。

玉蕤含笑给皇帝请安,轻声道,“……皇上稍坐,奴才去叫醒主子。”

皇帝却摇头,“叫她睡吧,朕坐这儿看看她就行。”

玉蕤含笑垂首,便也退了出去。

暖阁里,已是用了炭火。那墙里和地面都是中空的,炭火的热乎气儿将小暖阁给烧得暖洋洋的。皇帝便坐在对面炕上,含笑端详着婉兮的睡容。

这样车马劳顿而归,又看她睡得安详,皇帝自己都忍不住困了。

南边的炕是坐炕,没有炕罩,皇帝连个靠的都没有。这便盘腿上炕,额头抵着墙,这便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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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婉兮先醒的,睁开眼冷不丁看见皇帝就在对面炕上呢,婉兮便只觉自己又做梦呢。

既然还是在梦里,婉兮便顾着赶紧低头看一眼怀里……虽说跟孩子还有不两天就要见面了,可是既然梦里就在怀里抱着,心下也是好奇不是?这便怎么都想着,提前打开那氆氇毯子看一眼。

婉兮垂首瞧怀里——可是,哪儿有什么大红的氆氇毯子啊?

婉兮就慌了,便叫起来,“孩子呢?孩子怎么不见了?”

婉兮这一呼喊,皇帝猛然便坐直了,醒过来。

皇帝从炕上跃下,两步奔过来,伸臂抱住婉兮。

皇帝将婉兮的手放在高隆的肚腹上,“这个傻妞儿,急什么呢?孩子在这儿呢,你摸摸。”

婉兮还是有些没分清梦境与现实,着急地抓着皇帝的手,用力摇头。

“嘘……爷,你轻点儿。这是在梦里,一使劲儿就该醒过来了。”

“这是在梦里啊,梦里咱们的孩子已经不在肚子里,已经生出来了。我抱着他去迎接爷,我要打开那葡萄纹的大红氆氇毯给爷看他的小模样儿呢。”

“从前每回一梦到这儿,我就醒了,我和爷都没能看清楚他的长相儿。我便想着,等我再入梦了,一定要挺着,别醒过来;这回非要将那毯子打开了,看清楚他的模样儿不可。”

婉兮捧着颊微笑,“我觉着,他又是个小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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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婉兮这分不清梦还是现实的模样儿,皇帝便不由得笑。

“那你看看爷,爷在你眼里也是虚的吧?”

婉兮含笑点头,伸手在皇帝面颊上用劲儿掐了一把,含笑道,“瞧,我一点儿都不疼。”

皇帝却好悬疼蹦起来,忍不住上前咬了她嘴唇一下儿……

“你可不是不疼么?疼的是爷!”

唇上这个亲吻便有些过于真实了,虽说不疼,可是皇上的唇贴上来那一刻的干燥和需索,却是真真切切的。

婉兮吓了一跳,睁圆了眼,盯着正与她唇齿相依的皇帝。

她,不是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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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明白过来,她还被皇上亲着呢,便忍不住扑哧儿笑出来。

都是她白担心了一场,刚开始见怀里是空的,没了孩子,还曾吓叫唤了呢——可不是白惊吓了,她方才压根儿就不是在梦里,那怀里可不是本就该空着的嘛!

皇帝无奈松开了嘴,含恨又忍不住笑地盯着她,“瞧你啊!就不能让爷好好儿亲一会儿?这又是瞪圆了眼睛盯着,又是往人家嘴里扑哧儿乐出来的!”

婉兮笑得弯了腰去。

——真好,皇上回来了,她就又可以这样开怀而笑。

皇帝却小心地收了笑,轻轻拍她一记,“别笑了!别抻了肚子。”

婉兮含笑点头,“没事儿。再过不了两天,他就出来了。到时候儿想抻着他,都抻不着了。”

皇帝伸手抱住她,两人中间儿夹着个大球。便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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