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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卷38、二十年,对你的心从未改变(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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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一位身着香色的嫔位娘娘啊。”(那画上虽然标注“令妃”,可是穿的可是嫔位的吉服哟,证明是在嫔位的时候儿就画啦~~这画在美国,展出时该馆的介绍里甚至说,唯有皇帝、皇后、令妃的画像是郎世宁画的;其余七人是郎世宁徒弟所画,最后三人是其他画师所做。联想那时候才乾隆十年啊,令妃已经受到了何样的重视去)

“而与娘娘几乎同时封嫔的舒妃娘娘,都是在乾隆十四年封妃之后,方穿了妃位的金黄龙袍入画。那日子距离贵妃娘娘您在嫔位的画像,已经过去整整四年了……”

“至于后来庆嫔、颖嫔、忻嫔也在嫔位入画,可那都是乾隆十六年之后的事儿了,比贵妃娘娘您入画,整整晚了六年去啊——故此总结起来,贵妃娘娘您才是第一位以嫔位便入画《心写治平》的内廷主位啊!”

那卷《心写治平》,是皇帝独自收藏的画卷。婉兮也只是在自己的画成之后看过,当时因年岁小,许多宫里的掌故尚且不明白,故此也没留意这些。此时回想起来——她当时倒当真是唯一的一个穿香色嫔位吉服入画的;后来便是再加入其他嫔位,她却也是第一位开创了嫔位入画先例的。

偏是今日,偏是她生辰这一天,偏是看完了一整天的盛宴之后,她又从郎世宁这儿得知了多年前的这样一段故事……婉兮心下无法不甜意涌动。

只是当着郎世宁,她不能不克制着,便只是垂下头去,隐秘含笑。

——先前还觉着皇上叫郎世宁这会子到她这儿来,是来瞧瞧和贵人的,也好起稿画画儿;可是这会子看来,郎世宁怕其实是来说这个的了。

她的爷呀……这份心意,她已然结结实实全都接稳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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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世宁该说的都说完了,这便跪安告退。

婉兮亲自起身示意。

郎世宁倒退到帐门口,按着规矩得出了门口去才能转身而去。就在这一刹那,婉兮瞧见他面上呈现的一股子迷惘去。

婉兮便叫住郎世宁,“大人且留步。我知道大人回去便要为今天的大宴起草画稿,今儿是大典嘉礼,半点儿不容有错,大人若心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但凡我能帮的上的,还请大人尽管开口。”

郎世宁便赶紧回来又是跪倒,“微臣的确是有一样儿不明白的……不瞒贵妃娘娘,微臣今儿来看和贵人娘娘,不仅是为了今天这一张图。皇上已经下旨,叫微臣筹备《平定准部回部战图》,那张图会比今日这张更为浩大。”

“故此微臣必须得看明白回部人的相貌、衣着去……到时候儿画那张平定图,才能不出错儿。”

婉兮点头,“朝廷耗时六年方赢来如此武功,大人的确应该纤毫毕现,不容半点差池。”

郎世宁便皱眉,“可是……微臣原本见觐见的回部王公多头戴白帽、身穿白袍;微臣又亲自设计了‘方外观’,那更是主要运用了白色……微臣听说和贵人刚进宫的时候儿,原本也是穿白袍,浑身上下并无其他颜色的啊。可是今儿,微臣却见和贵人穿红衣,这便叫微臣迷惑了。”

“难道是微臣错了?那以后微臣再画回部人,究竟是穿白衣戴白帽,还是红衣红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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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便颔首微笑,赞许道,“大人果然目察秋毫。大人从前听说的没错,和贵人进宫时,是一身白袍。故此‘方外观’皆为白墙。”

郎世宁沉吟道,“难道因为今儿是大庆之日,故此和贵人穿红衣,以示喜庆?”

婉兮含笑摇头,“大人可听说过‘白帽回’?”

郎世宁终究是西洋人啊,便是在中国已经生活了几十年,可终究回部是方从西方东来,他也是分不清楚。郎世宁赧然道,“还请贵妃娘娘赐教。”

婉兮点头道,“朝廷平定回部,和贵人母家人奉旨入京安置,‘八爵进京’。他们家人之外,还带来工匠、仆从等,皇上下旨编为内务府正白旗下,为‘回人佐领’,并且赐住在西苑‘宝月楼’外,皇上从内务府拨内帑敕建‘回回营’给他们居住。”

宝月楼(咳咳,就是今儿中南海新华门哈,中央的大门儿~~厉害了不)建于乾隆二十三年,早在和贵人进京之前。因回部为“西来之人’,古往今来西域人在中原各地居住,都选在城市的西边儿。故此皇帝便将西苑外、西长安街的这一片地狱赐给他们居住。

“而中原内地各城,自唐代以来,早就有信奉回教之人居住。只不过那些人早已融入中原人,说汉话、相貌等都与中原人并无迥异之分。而和贵人的母家从西域来,是回鹘后裔,与这些回人并非同宗同祖。和贵人母族安置下来之后,依旧还用他们自己的语言,便想与原本那些回人区分开。原本那些说汉话的回人也都白衣白帽,故此和贵人母家族人便改成红衣红帽。”

“如今,原本说汉话的中原回人,便称为‘白帽回’;而京中和贵人的母族,便称为‘红帽回’了。因母家人衣着已然更改,和贵人在宫中便也一同更换成红衣红帽了。”(“白帽回”是今日之回族,“红帽回”是维吾尔族。)

郎世宁恍然大悟,跪倒连连称谢。

婉兮挑眸望住郎世宁,微微一笑,“大人既然要奉旨筹备《平定准部回部图》,我倒是建议大人可到回回营去看看。回部人的相貌衣着,便都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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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世宁满意而去,七十二岁的老人背影蹒跚走远,没入夜色。

玉蝉和玉萤便都欢喜道,“今儿是主子的好日子,皇上为了今天费了这么多心去。奴才们便都急着想看郎世宁大人的这幅画去呢!”

婉兮含笑点头,“只是作画不易,这样大型化作,又岂是三两个月便能画就的?况且他们是供职宫内,光是样稿便都要皇上亲自过目之后才可,这中间尚且不知道要修改过几稿去。待得样稿终于可以定下来,再正式画完,怕得二三年去。”

婉兮回想着郎世宁那年迈的背影,也是轻轻叹息了声儿,“况且郎世宁大人都是七十二岁的老人家了,凭这个年岁,还要主持这样大的画作,已是辛苦。”

“况且你们方才没听见他说么,他接下来还要筹备朝廷《平定准部回部图》,那自是比今日这幅画更大的一宗工程,兴许会成为本朝规模最大的一幅画作去。”

婉兮隐含了一句话没说——七十二岁的老人家,说句不好听的,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了,当真不知道老人家可能会在哪一天溘然辞世……到时候,这些画能不能画的完,都是未知之数。

婉兮这样想来,便又不由得有些怅然了。

这便是人间无常、岁月无情了。到了这个年岁,尤其是今天还是她生辰,便忍不住更是对生老病死,有了更多的怅惘去。

婉兮的神色便也叫玉蝉和玉萤有些黯然了。

她们是官女子啊,也总有出宫的那一天。如果这幅画要二三年才能最终完成……那她们,终究还有没有机会看得见了呢?

终究人生一世,人与人的相聚却总是宛如一场萍水相逢,相聚片刻,终要散去。

玉蝉和玉萤两人对视一眼,连忙都掩住鼻尖儿的酸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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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围场度过自己的千秋生辰,歇息一日后,婉兮终于踏上了回京的路。

临启程那天,皇帝腻在婉兮帐中良久,攥着婉兮的手不舍得松开。

“若不是今年的行程都是早就定好的,爷真想陪着你一起回去。”

婉兮含笑安慰地轻轻拍拍皇帝的面颊,“奴才知道,如今虽说朝廷在西北的大局已经平定,但是准部、回部的部分王公心下还有异动。爷在木兰围场行围,安抚蒙古各部之后,待得回到避暑山庄,还有回部年班伯克入觐之事。蒙古和回部,皇上都得兼顾。”

“奴才便是自己回去也不打紧,终究这里又不是江南,距离京师才几步路呢?奴才若是走快些,不过几日的工夫就到京了。爷便放心地在这边办事吧,奴才便是自己回去,也必定将咱们的孩子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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