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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卷50、面对你,心跳好快(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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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蕤将玉碗取了出来,递给婉兮之后,这便掩门而出。

背后,隔着暖阁的雕花隔扇门,她听得见婉兮与皇帝之间的笑语。那样的呢哝情长,那般的柔情蜜意。

她立在门边,仰起头,望着头顶那片如花锦簇的天棚,便也笑了。

她流连只一刻,这便垂下头去,拂开背后那温暖的密语,疾步走出殿门,站在廊下。

婉兮已经有皇上和十五阿哥陪伴,她自不用再担心了;她倒是还记挂着婉兮方才给她的一句交待,叫她派个人去南三所那边瞧瞧永瑆和永璇去。

她站在灯影里,抬眸瞧见翠鬟过来伺候,她想了想,便还是吩咐翠鬟,“你去找蚂蚱,借一套哈哈珠子太监的衣裳,到阿哥所去一趟,瞧瞧八阿哥和十一阿哥。”

永寿宫里的人,那南三所的人怕也都认识个大概了。永寿宫里的人,也唯有她手底下这几个新进宫的,还能脸儿生些。

只是这个时候儿终究天色已晚,叫一个官女子去阿哥所,总归有些不方便。她这才叫翠鬟去换上太监的衣裳。

翠鬟只约略一想,这便也明白了,朝玉蕤一礼,低声道,“主子放心,奴才临走,再抹一把锅底灰在脸上。”

玉蕤手底下的官女子,都是玉蕤亲自挑教出来的,尤其是翠靥和翠鬟这两个近身伺候的,玉蕤听了便也笑,“也别抹太黑,否则反倒更惹人注意了去。终究是在宫里,太监仪容齐整是最起码的规矩。”

翠鬟含笑蹲礼,“奴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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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鬟手脚麻利,不多时便找完了蚂蚱,借好了衣裳,穿戴好了。外加,连锅底灰都在脸上抹好了。

只是记着主子的提点,自然不是实打实将锅底灰都抹在脸上,而只是将灰在两手掌心儿里匀开了,轻拍在面上,将女子五官眉眼之间天成的灵动秀丽,借此掩盖住罢了。

翠鬟“打扮”完了,走到水缸边儿瞧了一眼,这便去找刘柱儿拿了永寿宫的腰牌。

刘柱儿也是不放心,这还叫宫里一个新进来的哈哈珠子太监,诨名叫“小咬儿”的,陪着翠鬟一起去,也省得翠鬟自己一个人走夜路害怕。

翠鬟带着“小咬儿”走了,蛐蛐儿便觑着刘柱儿乐。

刘柱儿一瞪眼,“偷着乐什么呢?别当总管不是总管,我可跟你绷起来脸我跟你说!”

内廷主位们的寝宫里,太监的级别也是跟着主位走的。原来婉兮是嫔位、妃位的时候儿,永寿宫里太监为首的,品级也只是首领太监。自打去年婉兮晋位为贵妃,永寿宫里的太监之首,那也是成为总管级别了。

蛐蛐儿便赶紧作揖,“对对对,我都得叫‘刘爷爷’。至于那小咬儿啊,那就是您老的‘提喽孙儿’。”

宫内凡事都讲尊卑、规矩,太监们的小世界里的等级就更是严谨。屈戌这话儿说的半点儿都没错,可是刘柱儿在自己宫里却不爱讲这些。总归主子关起门来都跟一家人似的,他又装什么大瓣儿蒜不是?

刘柱儿便抬起脚给了屈戌一脚,“满嘴胡嘞嘞什么呢!还叫‘刘爷爷’,我今年才三十!”

婉兮刚进宫那年,刘柱儿还只是御膳房侍膳太监的徒弟,还是个小哈哈珠子,人前人后地到处喊“姐姐”呢。这一晃,婉兮进宫二十年了,刘柱儿也陪着婉兮,从一个哈哈珠子长到了三十岁来。

一听刘柱儿这么说,屈戌就放心了,就有胆儿继续说笑了,“……我瞧着您老对这位翠鬟姑娘倒是格外好嘿,姑娘出差事,刘爷又是谆谆叮嘱,又叫小咬儿陪着去的~”

刘柱儿便是一挑眉毛,脸登时有些红。

“你又瞎说!人家翠鬟姑娘虽是瑞主子位下的,可也是咱们永寿宫里的人不是?这么大黑灯瞎火的,你叫她自己一个儿往南三所去啊,那多老远啊!我叫个人陪着去,那是本分,怎么就叫你说成那个样去了?”

屈戌嘿嘿一笑,赶忙道,“您老都是总管了,还都已经三十了,我就琢磨着,您老无论是品级还是年岁,都到了该惦记这个事儿的时候儿了……可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您老自不好意思动咱们贵妃主子位下姑姑们的心思去,终究那都是兄弟姐妹一样的人。”

“可是……翠鬟姑娘是瑞主子位下的,又才进宫一年,刘爷您倒是正好儿可以……嘿嘿~”

这就是宫中太监的悲伤之处吧。虽明知自己是残缺之人,更明白以大清宫规之严格,若是有半点非分之想,被查实了之后都是死罪。可是人一到了年岁,尤其是品级已然成为了太监中的上层,这颗心啊,便忍不住总有些活动。

谁也不想一世孤单,也总梦想能有个人陪不是?

刘柱儿叫屈戌说的,心下不由得微微一个晃荡。

玉蕤是贵人,位下的女子有四个。只是玉蕤是今年才进贵人的,故此翠袖、翠衿都是今年才进宫的,年岁也小;比不上翠靥和翠鬟都已是进宫一年的了,年岁什么的,也略微开窍了些。

而翠靥和翠鬟两个自己比起来,翠靥性子更持重些,而翠鬟则是更为轻灵秀美。故此以男子的视角来看,翠靥可以成为好姐妹,而眼珠儿却是忍不住盯着翠鬟转了。

刘柱儿虽自己一时走神,却也瞧见屈戌一副瞄着看好戏的坏样儿,这便赶忙收回了心思,抬脚又踹了屈戌一记,“没差事了,闲的,是不是?”

刘柱儿终究是刘柱儿,吃的盐比屈戌多得多,这便瞄一眼屈戌,便也是哼了一声儿,“我明白了……你从前是伺候几位哥儿的,拉旺阿哥和麒麟保阿哥,连同十一阿哥,都是你一并伺候的。如今哥儿们都各自散了出去,可是你总归跟十一阿哥的情分也还是深的。”

“今儿听说了十一阿哥有事儿,你这颗心便也放不下。先前我派差事的时候儿,你恨不能跟着翠鬟一起去阿哥所,瞧瞧十一阿哥,是不是?可是我却没派你的差事,却叫小咬儿去了,你心下不痛快,这便故意在我眼前儿胡嘞嘞了!”

屈戌心下佩服,却也赶紧摆手,“嘿,刘爷您千万别多心喽!我啊,是有那么点儿私心,想跟着一起去瞧瞧十一阿哥去。不过什么对您心下不痛快,那是万万没有的!”

刘柱儿便笑了,“瞅你那个样儿,还能逃得过我的法眼去?我啊,早就瞧出来你想跟着去,要不怎么翠鬟到我跟前来拿腰牌,你老远得瞟见了就跟过来了呢。”

“我原本啊,还差点儿以为你是偷看翠鬟,故此看翠鬟过来,这才故意凑过来,没话找话说呢。”

屈戌一听刘柱儿又成功地将翠鬟整到他身上来了,赶紧作揖摆手,“哎哟我的刘爷,您老是我爷爷还不成么?我可当真没有这个胆量啊。”

刘柱儿这才笑了,缓缓解释,“我不是不明白你跟十一阿哥的情分,也不是故意不派你差事。总归你在咱们宫里年头也不短了,出来进去的谁都知道你是咱们永寿宫的人。”

“你没瞧见翠鬟姑娘是故意穿了咱们太监的衣裳出门儿么,这便明摆着,瑞主子是不想叫阿哥所里的人瞧出来是咱们宫里的;可我要派你去了,这便跟在翠鬟姑娘的脑门儿上刻了咱们永寿宫三个大字儿似的。那翠鬟姑娘脸上的锅底灰,还不白抹了?”

屈戌一听也乐,赶紧又是作揖打恭,“小子明白了。”

说笑归说笑,说笑罢了,刘柱儿倒也沉下心思来,幽幽回想起当年的毛团儿来——若毛团儿还在,他便来不了永寿宫,此时说不定依旧还在御膳房。

那这永寿宫的总管太监,便怎么都轮不到他来当的。

而毛团儿当年离开宫里的缘故……刘柱儿便也沉沉叹了口气。

那些事儿,距离他们这些当太监的,当真是太遥远了。毛团儿是幸运,但是他可不敢保准儿自己也能这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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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下的紫禁城,月光笼罩之下的铺着金色琉璃瓦的斗拱飞檐只剩下一个轮廓,越发显得庄严肃穆。而身边的两列红墙,也唯有被灯笼照亮的那么一小块地方能瞧出是红的,其余都被染成了墨色。

翠鬟明白,若是这条路自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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