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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卷114、先令其狂(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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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小手儿去,小嘴儿一扁,这便一对儿眼泪掉了下来。

小十五却懂事,这会子当着皇太后和一众母妃,便是哭都不肯放声大哭,而只是静静掉泪。

小十五一哭,皇太后本就心疼了;再瞧着这才两岁大点儿的小娃儿,竟然这么懂事儿地不出声地哭,皇太后的心急更是揪着疼了。

皇太后便忍不住抬眸瞪一眼那拉氏,“皇后!便是说话儿,又何苦这样恶声恶气?孩子在这儿呢,叫你给吓坏了又怎办?”

况且那拉氏话里话外直指的,就是小十五的生母去啊。皇太后便不管心下是否同意那拉氏的不满,可是这会子总归也不至于当着孙儿的面儿,去指摘他生母去啊。

“……别忘了,你也似这孩子的皇母!在这孩子面前,你好歹也该有个当母亲的样儿!”

那拉氏紧咬牙关,盯住皇太后,以及皇太后怀里抱着的小十五。

她恼恨是这孩子的年岁占了便宜,倒成了这会子内廷里唯一的皇子、唯一能被皇太后抱在怀里稀罕着的孙儿去了!

可是这孩子便是再白白胖胖,再与皇上年幼时生得肖似,可是这孩子终究是个庶子啊!而她的永璂,才是此时大清唯一的嫡出皇子!

皇太后便是稀罕孙儿,也该只将她的永璂拢在怀里;皇太后怎么能将一个汉姓人生下的庶子,这般稀罕了去?

皇太后怎么忘了,她老人家当年也是最不待见有汉人血统的庶子去的?……皇太后这是年过古稀,这便真是老糊涂去了不成?

那拉氏心下翻涌不平,这便在神色上都流露了出来。

舒妃远远看着,便是无声一笑,“主子娘娘这是怎么了,竟胆敢对皇太后怒目而视?”

那拉氏这才心下咯噔一声,忙怒吼道,“我没有!舒妃,你少在这儿跟着和稀泥!”

舒妃倒也依旧不慌不忙,起身朝那拉氏半蹲一礼,“主子娘娘若不是向皇太后怒目而视,那便是向十五阿哥怒目而视喽?”

只要矛头不是指向皇太后,那拉氏倒松下一口气来,便不在乎,也没反驳,反倒是冷笑一声儿。

舒妃便笑了,“十五阿哥是皇子,主子娘娘是皇子嫡母。妾身倒不明白了,这天下怎么会有母亲,朝着自己的儿子如此怒目而视的?就更别说十五阿哥今年才刚满两生日,还不懂如何得罪了主子娘娘去,主子娘娘又何苦吓着那孩子了去?”

皇太后闻言便也有些不高兴了,呵斥那拉氏,“必定是我方才说了你,叫你折损了中宫的颜面,你这才不愿意了!可是你有什么只管来与我这个老太婆说,你又何苦那么瞪着孩子,倒将孩子给吓坏了去!”

皇太后说着连忙招手叫安颐,“安颐啊,快将你十五阿哥抱走。待会儿别叫吓坏喽,倒像是我这个皇祖母都护不住了似的!”

语琴忙带头深蹲在地,“……是妾身处事不周,惊扰皇太后了。妾身惶恐。”

其余一众嫔妃见皇太后不高兴了,这便也都赶紧跟着深蹲礼,跟着语琴道,“皇太后喜怒。”

那拉氏尴尬不已,不管心下如何不甘,也只能僵直地半蹲礼,“……是媳妇儿处事不周,皇额娘万万喜怒。”

好好儿的冬至节行礼,终是不欢而散。众人告退而去,皇太后单独留下了那拉氏去。

殿中静静,只听得见那鎏金的西洋钟表滴答有声。

皇太后狠抽了几口烟,瞄着那拉氏,“庆妃今儿说的倒也有理,储秀宫原本是慧贤的寝宫。慧贤生前是贵妃,如今的令贵妃也是贵妃,那令贵妃挪进去,自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今儿又何苦计较成这样儿!”

“我知道你今儿是埋怨我竟容得那庆妃去了,反倒没护着你——可是庆妃如今已在妃位,便是自己并无所出,可是皇帝却已经将小十五交给她抚养去了啊!如今庆妃的身份便不是从前可比,能抚养皇子的妃位,我又岂能再不给半点情面去?”

那拉氏郁郁地咬牙,“总归,皇额娘便不是看重那庆妃,却也是看重了小十五去……皇额娘可还记得永璂,看还记得咱们大清此时唯一的嫡出皇子、皇额娘唯一的嫡孙儿去了?”

皇太后也是深深叹口气,黯然地紧抽了几口烟。

“我知道你就是赌气这个呢。我早叫你安心,你有嫡子在,皇帝又是个想要弥补康熙爷遗憾,这便只想以嫡子承继大位的性子,永璂如何不是稳稳当当的皇太子去?”

皇太后虽是这么说,却也是微微有个晃神儿,“……不过啊,你也不能因为永璂是唯一的嫡皇子,别人都没资格跟他争,那你就放松了对永璂的教养去。便如当年的胤礽,那也是康熙爷唯一的嫡子,也是没人有资格相争的,结果后来是自己作天作地,生生将自己皇太子的大位给作没了啊!”

永璂这几年跟永瑆之间的龃龉不断,便是那拉氏小心都瞒着皇太后去,可是永瑆的养母是舒妃,凭舒妃与皇太后的关系,舒妃自也是没少了在皇太后面前抱怨那拉氏和永璂去。故此永璂那点子糊涂账,皇太后也都知道了。

“你总归记着皇帝的心思,皇帝就跟当年的康熙爷是一样儿的,但凡嫡子还有半点儿可取之处,皇太子之位都是嫡子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嫡子凡事不知收敛,活活儿将自己沦落到半点可取之处都没有了,那别说我,便是老天都帮不了了。”

那拉氏心下一个哆嗦,警惕又不敢置信地盯住皇太后。

这是这位老太太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明确说出这样的话来!

皇太后却不愿看向那拉氏,一边抽烟,一边朝外甩了甩手,“我累了——你回去吧。”

.

那拉氏脚步沉沉,步出寿康宫。

她便是皇后,却也是儿媳,这便在寿康宫内都不能上轿。待得自己走到寿康门外,这才上了暖轿去。

十一月已是冬日,她的暖轿里也备了炭盆,可是她坐在里头还是觉着冷。

一股子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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