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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卷146、自作自受(七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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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官手里塞。

“陈太医稳稳当当喝了这杯茶,回去便等着皇后主子为你擢升的好事儿去就是了。总归啊,陈太医跟定了皇后主子,以后必定只有好事儿,倒没有什么能叫陈太医你再担心的了。”

陈世官战抖着被迫捉住茶杯,终于还是伏倒在地上,“……回皇后娘娘,微臣、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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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太医院便将忻妃“漏胎”之事,记档,呈送皇帝。

可是皇帝这一大早竟然又起驾赴静宜园了,便再度“完美”地错过了。

“皇上又走了?”忻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儿是初四,才从宫里回来;今儿初五,就又离了园子,赴静宜园了?皇上他这是——折腾什么呢?”

陈世官跪在地上小心道,“还请忻妃娘娘平和心气……忻妃娘娘如今胎像已将五个月龄,可是这五个月以来,娘娘脉象里始终都有心火。娘娘便是为了皇嗣安康,也请暂且收摄心火,安心养胎才是啊。”

忻妃深吸口气,“你不是一直给我用着祛火的药呢么?”

陈世官小心道,“微臣虽极尽心力为娘娘调理,可是祛火的方子便免不了用些凉血的药。凉血的药本都寒凉……微臣是怕这始终对皇嗣不好。”

忻妃深深吸气,“嗯,我知道了。你当我自己愿意生气?只是这见天儿的,总有人故意惹我生气去!”

忻妃自己说着,眼圈儿也是委屈得红了,“便是民间,妇人若是怀了孩子,那全家上下也都自是哄着、护着。可是咱们皇家倒好,别说皇太后这个婆婆了,便是只是指望皇上来看我一眼,怎么竟然都这么难啊?”

陈世官也不敢接这个话茬儿,只好小心劝说,“忻妃娘娘万万勿要伤心乱神,否则与这哀怨与心火合在一处,便更对皇嗣不利去了。”

忻妃叹了口气,“罢了,你便再给我再开个方子,帮我调理调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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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官开完了方子,与御药房太监一同往外走。

走到前院,转过回廊,忽然抬头猛然见施世奇拦在檐下。

陈世官心头一警,赶紧上前施礼,“施大人……”

施世奇点了点头,“我今儿翻看忻妃娘娘的医案,见娘娘凤体违和,有见红……倒不知你想怎么调理?”

陈世官小心道,“回施大人,下官用了‘芎归汤’。”

施世奇眯眼凝视陈世官,却也点头,“用川芎、当归,治妇人产后乳悬,两乳忽然伸长,细小如肠,向下垂坠,直过小腹下,痛不可忍,危在须臾;兼治产后恶露不下,腹痛,或下血太多,眩晕不能支持;或妊娠胎动,腹痛下血。”

陈世官忙谦恭道,“下官此处用‘芎归汤’,正是为忻妃娘娘妊娠胎动、腹痛下血之症。”

见施世奇点头,陈世官的心方安定下来,这才悠然道,“川芎生育温和之地,故药性温,无毒且升温、散寒。昔人谓川芎为血中之气药,殆言其寓辛散、解郁、通达、止痛等功能。”

“当归更是妇人科的凉药,补血和血,调经止痛。故川芎与当归两者配伍,正可温和调理忻妃娘娘妊娠血下之症。”

陈世官静静抬眸,“依《医宗金鉴》所录,忻妃娘娘此时凤体呈‘漏胎’之状,当用芎归汤。只是下官年轻、进宫伺候的资历浅,还要向施大人请教,下官如此调理,可当行否?”

施世奇问不出什么不对来,更何况陈世官都是按着《医宗金鉴》的路数说的。那《医宗金鉴》是皇上亲自下旨编修的集大成的医书,又是太医院里的教科书,是所有太医素常行事的圭臬,故此他也只能点头,“我听着,倒也妥当。”

陈世官这便浅浅一笑,深揖一礼,借故还要去御药房抓药,这便告辞而去。

陈世官小心地将先前开给忻妃的“犀角地黄汤”的方子,紧紧掖在了袖口里。

犀角、地黄,皆为凉血之药。虽可帮忻妃解除心火之忧,可是凉药若长期使用,或者用得过量,对于女子来说总归不好,有甚者那凉气会郁积在子宫处,造成宫寒,影响生养。

同样的道理,这凉药若是用得久了,便连月事都会推迟。“犀角地黄汤”是医生们常用的清热解毒的方子,故此早已常见女子因服用此汤,月事推迟几个月的旧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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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十月,皇帝如长空鸿影,飘忽不定。

十月初四从宫里回到圆明园,十月初五便从圆明园去了静宜园;十月初七好容易从静宜园回了圆明园,结果十月初九又回紫禁城去了。

这样的飘忽不定,直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谁要想捉住皇帝的衣袂片角,当真是难上加难。

“皇上这是折腾什么,啊?他不累么?他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他在一处安生多呆两天,就不行么?”十月初九那日得了皇上又折腾回紫禁城的消息,忻妃坐在炕边儿都忍不住傻了。

“皇上这回又回宫去了,可曾说下,又要几日才能回来?”忻妃挑眸望住乐容和乐仪,有些绝望地问。

乐容和乐仪相视一眼,“瞧着内务府摆开的架势,这回皇上回宫,怕是三五日内回不来……”

忻妃紧咬牙关,“好,好啊。上回皇上回宫,忽然赐封了个福常在;那这回皇上又回宫去,我就不信还能再带回个新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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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了十月中了,圆明园里后湖、福海等几个海子上的冰都冻硬了,婉兮便带着小十五、石榴,穿好了棉靰鞡,上冰去!

这冬日里的快乐,便是暂且没有皇上作陪,婉兮和孩子们也是自得其乐的。

小十五十月里已是三生日了,这便要在兄弟面前逞兄长的威风,上了冰之后绝不满足于抡鞭子抽冰尜儿,他也非要套冰鞋。

屈戌、马麟他们几个太监自都哄着,都说小十五的脚丫太小,没有那么小的冰鞋预备下。

小十五便急得跺脚,“皇阿玛怎地还不回来?我要回明皇阿玛,叫造办处给我也做一双冰鞋去!”

看小十五着急,语琴就跟着有些沉不住气,婉兮倒按住语琴的手,“由得他闹去。他要是真有本事自己求来冰鞋,那就叫他穿;若是皇上不肯给他造冰鞋,那就是皇上不给他颜面,就怪不得咱们了。”

婉兮说着,倒悠闲自在地看着石榴坐在小冰船上,冰船前头套了头白羊拉着。就取羊奔跑起来没那么快,还能叫小孩儿体验到冰船的快乐。

语琴自叹口气去,“唉,我终究是生长在江南,一见这些冰啊雪啊的,就全没辙了。便是冰上的这些玩意儿,我也都弄不明白去。”

婉兮眨眨眼,“姐姐怕什么呢?冰上玩儿的花样儿再繁复,最大的风险也不过就是摔两下儿。你瞧小十五那圆的呀,便是摔两下都不知道疼去。”

语琴这才笑了,“可是他不疼,我却心疼!”

婉兮含笑点头,“那姐姐就给他穿件皮袍子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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