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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魏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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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卷158、此情无计可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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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给自己寻了个理由,“尹继善大人已经恭请爷明年南巡,明年就又是石榴种痘的时候儿了。奴才想着明年怕是得陪着皇上南下,那今年就留在京里再好好儿陪陪石榴去吧。”

皇帝只得哼了一声儿,“你都这么说了,爷自也只能允准。”

婉兮这才虚弱一笑,垂首轻声道,“爷不怪奴才?”

皇帝却摇摇头,“你不去也好。今年本也事儿多,你留在京里,倒叫爷最放心。”

“只是奴才还有一事想跟爷求个恩典。”婉兮便撑起身儿来,凝注皇帝,“宫里规矩严,除爷和皇后娘娘特恩允准外,皆不准已经出宫去了的奴才再进宫给本主儿请安……可是自从玉叶和毛团儿离宫之后,奴才好想念玉叶和毛团儿。”

“若爷心疼奴才,这回谒陵去,便好歹替我见见毛团儿可好?便是爷也不便再见玉叶,可是毛团儿终究曾是御前的人,皇上见见倒也方便。”

皇帝轻笑一声,伸手刮了婉兮鼻梁一记。

“你已说晚了,爷实则已经下旨,叫人去安排了。到时候儿等爷在陵前行完礼,会召见毛团儿。”

婉兮心下一喜,“爷在泰陵也可见毛团儿么?”

先帝雍正爷的泰陵与康熙爷的景陵不在一个地方儿,按着方位来说,泰陵在西,景陵在东。毛团儿是在康熙爷的景陵当差,那便距离泰陵还有些路程。

这样想来,皇上如此的安排倒最是稳妥。

皇帝点点头,偏首看向婉兮,“此时,传旨的人已经在路上。爷拿捏了个借口,派了个差事,需要从景陵往泰陵送些东西。这个差事便叫毛团儿亲自去。”

“二月初一毛团儿就将从景陵启程,在爷抵达泰陵之前,他必定已是先到了。”

婉兮自是惊喜,却也不无忧虑,伸手扯住皇帝的寝衣袖口儿,“……爷要见毛团儿,皇上的旨意必定要先传到总管东陵的内务府职官那儿去。那东陵的内务府职官,可放心么?”

皇帝瞟了婉兮一眼,倒是缓缓一笑,“爷的旨意,谅他们也不敢胡思乱想去。况且爷这回也同时下旨给马栏镇总兵,叫他们派人一路陪着毛团儿去。”

皇帝冲婉兮眨了眨眼,“你道马栏镇总兵是谁?”

婉兮被问住了,那么远的一个总兵官,她哪儿认得呢?

皇帝轻轻一笑,“那总兵官是满斗,是永常在汪氏的叔叔。爷刚赐封永常在,她母家自满是报效之心,这点子小事儿必定能办得稳稳妥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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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皇帝二月又将谒陵去的信儿,忻妃本已经乱成一团的心,这便更加慌乱了。

留给她的光景已经不多了,最后三个月而已。可是眼见正月就这么滑过去了;二月皇上谒陵,她这时候儿必定不能再随驾,那么若二月再这么耽误过去了,那三月就将是她的临盆之期——她到时候儿,要是生不出来呢?

心烦意乱之下,她便几乎每日里都要问八公主舜英一回,问她见没见过皇阿玛,问她有没有将话说给皇阿玛去。

八公主不知道母亲这是为何如此焦急,只能如实说,“女儿见过皇阿玛,也将话与皇阿玛说了……皇阿玛只是嘱咐女儿用心念书。皇阿玛说女儿年岁还小,不着急指婚,等女儿再大几岁再说也不急。”

忻妃心便一沉,紧紧盯住女儿,“那你又怎么回话的?你皇阿玛这么说了,你得设法劝说你皇阿玛啊!”

八公主一脸的不解,小声道,“……可是女儿也不想嫁人。女儿也觉得皇阿玛说的没错,女儿终究年岁还小,又不到出嫁的年岁,为何要这么着急去?”

忻妃呆住,愣愣望着自己的女儿。

良久,忻妃急得大吼起来,“你怎么这么笨啊,你怎么这么不明白为娘的的心啊!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着急见你皇阿玛,你便该想方设法帮我圆了这个心愿去,不管用什么法子也得劝说、拉着你皇阿玛来啊!”

八公主宝儿吓坏了,愣愣望住母亲,泪花儿在眼圈儿里打转,不敢掉下来。

女儿的委屈,这会子已经无法叫忻妃冷静下来,她只觉更是置身热锅之上,两手捂住头,“天,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孩子!我如你这般大时,已经在家开始学习宫规,了解宫里新情故事,悉心为自己的未来而谋划……可是你呢,你呢,每天除了骑马,就是射箭!”

八公主惊得跪倒在地,一抬眸已是泪如雨下。她伸手想要攥住母亲的手,“额娘,额娘您别哭,女儿知道错了,女儿跟额娘请罪了……”

忻妃扯住自己的头发,却已经听不进女儿的哭泣和话语去,只是抓狂地尖叫,“我该怎么办,天啊,我现在该怎么办?!”

乐容和乐仪在畔看着,也是不忍,乐容上前劝慰主子,乐仪趁机将八公主劝了出去。

八公主出了忻妃的寝殿,甩开乐仪的手,抬步便奔了出去。

乐仪一时没跟上,只能在后头喊,“公主,八公主!您这是到哪儿去?”

八公主哭着,一路跑向九洲清晏。却在途中,被陈世官看见。

乐仪终究是女子,跑不过八公主这半大的孩子去,幸好陈世官迎面而来,瞧见这情形,将八公主给截住。

八公主大哭,想要挣脱开陈世官,跺脚道,“你们撒开我!我去见皇阿玛,我去请皇阿玛来。我不想叫额娘再难受,我去跪着求皇阿玛,若皇阿玛不来,我就不起来。”

乐仪都心疼地跟着掉了眼泪。

陈世官抬眸望了望乐仪,温柔地点点头,接着便柔声哄劝八公主,“公主不就是想请皇上来么?那便交给微臣,叫微臣去代公主请皇上来看忻妃娘娘,公主说好不好?”

八公主却落泪摇头,“便是我去请,都未知皇阿玛是否肯来;你怎知你去了,就能请的来?”

陈世官只得大包大揽,“微臣也跟公主学,也在皇上宫外跪着。皇上要是不来,微臣也不起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