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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锦城林慕白容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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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啸声起,飞鸟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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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啸声起,飞鸟尽

问卿满意否?

这话若换做以前,红绡还活着的时候,她必定笑靥如花。刘慎行终于明白,那一夜她为何说,让他带她走,想要有个家。其实是因为,她命不久矣,想陪着他,想有他在身边。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也未能得到成全。

她这一辈子,就爱了这么一个人,可是到死都不知道他内心深处的答案。

她是带着遗憾走的,遗憾这辈子,没能听到那三个字,不知道在他的心里是否留有一席之地。只是这个答案,她再也听不到了。

人死如灯灭,这个答案对红绡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他再也看不见如花红颜,再也不能抱着她纤瘦的身子。此后,似乎只能在醉生梦死里度过了。因为醉了会看到她,不说对不起,只说:我爱你。

“你不是说,想要一个家吗?这一次,我答应了。”刘慎行笑得泪流满面,伸手抚摸着冰冷的墓碑。墓碑上,刻着刘氏红绡之妻,底下是他的名字。

夫:刘慎行刻字。

人死了,才有个名分,还来得及吗?

我对你最大的惩罚,你要你活着的每年每月每日每个时辰,都在思念中度过,都在寂寞中煎熬。

一个忍耐克己,一个求而不得,终归会累。

这样的结果,是必然。

——————————

小院内。

暗香按照林慕白的吩咐,给如意收拾了一些细软,“里头我放了两套新衣服,还有些日常用品。”说着,暗香从怀中取出一些碎银,“侧王妃给的,师父早就让我分给了渔村的渔民,如今只有这么多了。”

如意似乎有些犹豫,站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了?”暗香蹙眉,将碎银塞进了如意的手中,“我真的只有这么多了,再要就得去找世子他们。你知道的,我师父一直行医济世,实在也没什么钱。”

“我不想要!”如意将碎银塞回暗香的手里,容色腼腆,“林姑娘身在何处?”

“师父去渔村了,明儿才能回来。”暗香笑了笑,“你走吧!师父临走前交代的,这些银子虽然算不得什么,但是也够你过好一阵了。如今你已经是自由身,不必再看老鸨的脸色,也不怕再被男人欺负。”

如意抿唇,“暗香姑娘,你是什么时候跟着林姑娘的?”

“你叫我暗香就好。”暗香深吸一口气,“我跟着师父很多年了,那时候师父刚从夜家庄出来。”蓦地,提及夜家庄,暗香陡然倒吸一口冷气,“糟了,好像闯祸了。”

下唇陡然咬紧,死定了!

夜凌云让转告的那些话——她给吃进肚子里去了,忘记转告师父了。虽然知道,师父未必会去,可自己什么都没说,是否意味着,替师父做了决定?

这么一想,暗香忽然有些担心。

夜凌云的脾气,暗香还是领教过的。上次被绑,师父就说过,很有可能与夜家庄有关,如今自己什么都没跟师父说,那夜凌云若真的等了一夜,岂非——岂非——深吸一口气,暗香咽了咽口水,心道,坏了。

师父现在去渔村,有五月和殿下陪着,应该不会出事吧?

“怎么了?”如意问。

暗香笑得勉强,“没、没事。”心里却叫苦连连。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否则若是害了师父,那她这罪过可就大了。

“如果林姑娘回来,我能不能求你帮我个忙?”如意说得很轻。

暗香一怔,“什么忙?”

如意笑了笑。

——————————

好在林慕白去渔村的路上,一路太平,倒也没什么异常事件。只不过五月的神情却是奇怪,这次出来是瞒着苏厚德他们的,所以根本没带一兵一卒,算是偷偷出来。

没办法,渔村的渔民对林慕白和容盈算是有救命之恩的,临走前去看一眼也算是情理之中。有关于苏家压制鱼货价格,控制丹阳城的渔产,此事刘慎行决定据实上奏。红绡被万箭穿身,苏厚德在致刑部的公文上写的,是因为红绡戴罪潜逃,所以被当场格杀。这桩狐仙杀人案,到此就算是结案了。前因后果,在苏厚德的公文里,都被简而化之,很多事都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不可能出现在档案里。

事实上,红绡虽然死得惨烈,但所幸留有全尸,对红绡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停车。”林慕白喊了一声。

五月快速勒了马缰,马车停下,“什么事?”

林慕白掀开车帘走下马车,站在大道上定定的往来时的路上看,眉目微敛。

“你看什么。”五月问。

“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林慕白娇眉微蹙,这种感觉似乎很强烈,但——身后并无异样。这是怎么回事?是自己多思多想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产生了错觉?或者是上次的事情在心里留下了阴影,以至于她总会怀疑身后有人?

五月挑眉望着了望,“你的第六感,似乎比我还要灵。”

深吸一口气,林慕白掉头往马车走,边走边回头。身后,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是谁?是不是有人?

马车扬长而去,不远处,一双幽暗的眸子无温远眺。

渔村的渔民们,依旧热情,上次林慕白让暗香偷偷的拿了苏离给的财帛,分给这里的每个人,虽然没有报上姓名,可是众人还都是猜测是否林慕白所为。毕竟当时渔村出事,还是林慕白在中间斡旋,才得以把人救回来。

这一次,林慕白还是选择了原来的渔家。

小豆子很是高兴,欢天喜地的应着林慕白。

入夜之后,吃过晚饭,林慕白和容盈就坐在原来的那棵树下。今夜的月光很好,明日就是十五,容盈的旧疾怕是又要犯了。她为容盈把过脉,其实所谓的旧疾,是因为心血阻滞引起的内力凝固,无法得到疏散的力量,在月圆极阴之日突然破体而出,才会难以控制。

只要她为他疏通气血,是体内混乱的真气得到导气归元,这旧疾也就能慢慢的治好。关键,还是这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治不好的心病,治不好的旧疾。

长此下去,受折磨的除了容盈,还有他身边的人。

五月阴暗处远远的站着,看不出神情,只看见他死死盯着二人背影的姿态。手中冷剑紧握,身子若泥塑木雕般伫立,一动不动。

记忆里的女子,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又在敛容的瞬间,逐渐淡漠了一切。

有些东西,本就不是他该有的。

“还记得当年我离开夜家庄的时候,月亮也是这样的明亮。没想到一眨眼,都五年了。”林慕白苦笑,“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夜的月亮太圆,太容易伤感,竟然会跟你说起这个。”她扭头望着月光里的男子。柔和的银辉落在他极好的面庞之上,那完美的侧脸,绝妙无双的脸部轮廓,委实教人着迷。

他回眸看她,月光下若即若离的眸光,漾开淡淡的涟漪。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看错了,月光里的容盈似乎不太一样。

“馥儿。”他喊着。

她突然圈红了眼眶,低头笑得微凉,“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所以注定你我不可能走到一起。红绡说的那些话,我这几日思虑了很久。她说得很对,错过就是一生。可是有些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就是用来错过的。此后未必能遇见比你更好的,可是该放弃的,我一定会放弃。”

“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不管你是恭亲王也好,寻常百姓也罢,我都认了。只不过人各有别,你爱的是你的妻子,是馥儿不是我。而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并非清醒以后的容盈,因为那个时候我会被你赶出你的世界。所以我想好了,既然有缘无分,那么从一开始就不必再给自己希望。”

“我是大夫,治好你是我的本分,我不想对不起师父的谆谆教导。”说到这儿,她低头紧蹙眉头,“容盈,你快点好起来吧,至少那样我不会陷得太深,也能走得安心。”她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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