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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锦城林慕白容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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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吾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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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容景宸合上眸子,“很快,就不会有痛苦了。”

音落,他的身子重重倒地,已然晕死过去。

“不,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宋贵妃惊惧惶然,“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一瞬间,地动山摇的,是火药爆炸的声音。整个乾云宫开始摇晃,接踵而来的爆破之声,响彻整个宫殿。

“没看到刘瑜,赶紧去找!”容盈推开容景垣,几近咬牙切齿,“我去试试能不能和十二月里应外合,震开这铁笼子。”

容景垣颔首,也不争抢,转头就跟赢则一道,开始在乾云宫附近搜查刘瑜的下落。

容景宸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所以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不会交给其他人,只能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人。眼下这附近,确实没发现刘瑜的踪迹,而且一路进宫,都没有看到刘瑜。可想而知,一定是刘瑜躲在哪个位置,点燃了火药。

容盈不相信,容景宸真的想死。

这么谨慎,这么心思缜密的人,必定留有后招。

乾云宫的屋梁开始下坠,不断有瓦砾往下掉,十二月拼命护着皇帝与皇后,还有孟麟。这三个人是绝对不能有所闪失的,即便搭上十二月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容盈掌心凝力,猛然朝着铁笼推出一掌。铁笼纹丝未动,可爆破声还在继续。地面震动得厉害,乾云宫的北半边已经被彻底震塌。

意识到容盈在使劲,十二月慌忙护着众人朝着门口走去,与容盈一起合力。这精铁铸就的铁笼实在太牢固,合众人之力也只是微微震动了一下。可见,为了困住这乾云宫,容景宸算是绞尽脑汁了。

突然间,容景垣厉喝,“四哥,这里!”

容盈大喜,转瞬间一声巨响,乾云宫突然整个塌下来,掩埋了一切。

————————

这一场宫闱兵变,来得太过惨烈,整个乾云宫几乎被夷为平地,死伤多少人还在清点统计之中。

孟行舟端坐在书房里,听得管家带来的消息,眉头微微聚起。

管家说,“乾云宫坍塌,好在沐王殿下和恭王殿下及时发现了打开铁笼的开关,只不过还是难免有所损伤。”听到这儿,管家忙到,“相爷放心,公子没事,只是受了轻微伤。”

“嗯!”孟行舟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皇上呢?”

“皇上无恙,皇后娘娘也没事。就连宋贵妃和皇三子也被救了出来,只不过可惜了栖凤宫的弦月姑姑,伤重不治。”管家轻叹一声,“听说恭王殿下的十二月,轻伤三人,重伤一人。好在没什么生命危险,应该不成问题。”

孟行舟点了头,“知道了,随时注意宫里的动静。”想了想,他又问,“那件事办得怎样?”

“还没找到。”管家俯首。

孟行舟正在低头写着什么,听得这话,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笔杆子,笔尖的墨汁悄无声息的落在了白纸上,晕开少许墨色。深吸一口气,孟行舟的语气明显暗沉下去,“继续去找,无论如何都得找到。”

“是!”管家疾步离开。

低眉望着跃然纸上的墨色,孟行舟面无表情的放下笔杆,定定的盯着那墨晕良久。取出袖中的那把木梳子,他敛了眉目,温柔的凝望着,宛若又见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庞。

还记得那一日她信誓旦旦,说是必定能出宫相聚,这一次再不回那人间囚笼。

他在宫外等了整整一夜,谁知等来的却是——眸色微沉,“娘子,我从未怨过你,怪只怪你我生不逢时,只怪造化弄人。彼时我无能为力,终究无法带你离开牢笼。而今我已功成名就,你我却——”

抬头时眸色微红,指尖用力的捏紧手中的梳子,险些落下泪来。

原本只想相伴一生,谁料竟是隔墙相望了一辈子。

一道宫门,你在墙那头,我在墙这头,终是相知相许难相守,此生此世空守望。

奈何?

天下还是那个天下,只是换个皇帝罢了!对我而言,这天下没有你便已没了最初的意义。

娘子——这次,换你等我!

这一夜似乎格外绵长,容盈和容景垣处理完了乾云宫之事,开始清理宫中的残党余孽。这种事情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否则后患无穷。

长阳宫内。

容盈与容景垣跪在皇帝跟前行礼,“参见父皇。”

皇帝轻咳两声,缓和了这么久,身子也渐渐的恢复了少许,总算没有初醒时的僵硬酸涩。魏道德在旁伺候着,慢慢的揉捏着皇帝的双腿。

“都起来吧!”皇帝面无表情。

“谢父皇!”二人起身。

一声轻叹,皇帝瞧着眼前的两个儿子,恍惚间,他似乎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这一次你们合作得很好。”皇帝道,“朕甚是欣慰,你们兄弟齐心,是大祁之福。”

二人俯首,微微一笑。

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朕老了,这江山早晚是要交到你们的手上,朕也累了,很多事情实在是有心无力。”

闻言,二人俯身跪地,“父皇万岁。”

“世人谁有万岁?不过图个虚妄之名,何况——”他顿了顿,眼底泛起微光,“朕并不希望万岁,一万年实在隔得太久太久。”他怕,怕若是耽搁了太久,她会彻底忘了他。

终究也是存了私心,存了儿女之情。

二人不语。

“老四,你先出去,朕想跟老五说说话!”皇帝开口。

容盈行礼,“儿臣遵旨!”继而快速退出了殿门。

容景垣毕恭毕敬的等着皇帝的训话,眉目微敛,看上去格外的小心谨慎。

“你不必紧张,朕只是想问你几句话。”皇帝勉强一笑。

容景垣颔首,“儿臣必定知不无言。”

皇帝道,“你母亲惨死宫中,至今未能寻回遗体,你是否会怨恨朕?”

“儿臣不敢!”容景垣扑通跪在地上。

皇帝冷了颜色,“不敢?”

容景垣跪在那里,身子微微绷直,“母妃是因为宋贵妃而死,与父皇毫无干系,儿臣没有怨恨。虽然母亲的遗体未能寻回,然则天意如此,儿臣只能认命。”

“朕要真话!”皇帝加重了语气。

“儿臣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父皇!”容景垣屏住呼吸。纵然身在行伍多年,可是面对自己的父亲,容景垣还是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龙威不可犯,这就是他的父亲。

空气仿佛在此刻凝滞,皇帝没有吭声,容景垣自然也不敢抬头,一直跪在那里。

“好。”良久,皇帝才道,“朕信你,起来吧!”

心口有些突突的跳,容景垣磕头,“多谢父皇。”

“对于你母亲,朕是有所亏欠。她已经死了,朕也不想再计较过往之事。”皇帝低低的咳嗽着,“老五,朕知道你此生饱受流离之苦,的确是委屈了你。”

“儿臣不敢言苦!”容景垣俯身。

皇帝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朕老了——”

容景垣心下一恸,微微抬头,刚好看见父亲斑白的鬓发。记忆里的那个父皇,高高在上,无论何时无论何地,皆呈现着皇威不可触犯之威严。

而现在,他说他老了。口吻中透着无奈,也透着历经沧桑过后的悲凉。

“回去歇着吧,你也累了!”皇帝轻叹一声。

容景垣这才回过神来行礼,“是,儿臣告退!”语罢,缓步退出了殿门。

魏道德搀着皇帝徐徐站起,“皇上,您刚醒,这身子骨得活动活动才能舒坦些。”

“她曾说,这世间最不好做的便是君王,最难的也是君王。”皇帝苦笑,“朕算是彻底体会,好在,朕这皇帝也该做到头了。”

魏道德红了眼眶,“皇上万岁。”

皇帝笑了笑,“你呀——嘴里没一句实话。”

这江山,很快就是他们的了。

皇帝这样想着,心里却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