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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锦城林慕白容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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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孟麟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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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行舟笑道,“草民老了。”这是借用了皇帝自己的话。

闻言,皇帝一笑,以手轻指,“你这老狐狸呀!跟着朕还玩心眼,朕还不知道你吗?”

“皇上,草民是真的老了。”说这话的时候,孟行舟口吻低沉,这一次是来真的。

皇帝微微一怔,俄而蹙眉望着眼前的孟行舟。

孟行舟俯身跪地,双手举起了辞呈,“草民早已卸下丞相重责,虽然是废太子授意,但是天下皆知。草民今日正式递上辞折,请皇上恩准。看在草民这些年为皇上尽忠为朝廷尽心竭力的份儿,许草民告老还乡。”

“你要离开京城?”皇帝面色陡沉。

伴君如伴虎,皇帝的脾气自然是多变的。

孟行舟长长吐出一口气,“犬子已经长大,用不着草民这个父亲了。如今天下归心,太子已定,一切都已经朝着皇上期许的目标前进。草民实在是有心无力,这些日子在府中养病,可日日夜夜想起家乡父老,总觉得是时候该落叶归根了。请皇上看在草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准许草民这小小的心愿!”

他话语间透着疲惫,一种疲软的无力。

的确,当年孟行舟跟着他的时候,还是个意气风发的书儒,如今两鬓斑白,再不是当年的白衣少年郎。

都老了。

孟行舟跪在那里磕头,毕恭毕敬。

皇帝眸光凝重,看得一旁的魏道德格外惊心。皇帝不是那些文人雅士,他是刀戈戎马出身,稍有不慎就会杀伐不止。

一时间,谁都没敢说话,四周似乎安静得可怕。

孟行舟跪在那里,也不敢抬头,只是心里早已有了准备。生或死,其实就是皇帝的一句话。入了这皇城,进了这大祁的朝堂,你的命就是皇帝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朕会好好考虑,回去吧!”皇帝动了气,拂袖转身。魏道德快速接过孟行舟手中的折子,朝着孟行舟行了礼,而后疾步跟随皇帝而去。

“多谢皇上恩典!”孟行舟行礼起身。

望着皇帝大步离开的背影,孟行舟轻笑一声。

出宫的时候,孟麟就站在马车边上等着,一脸焦灼。父亲要递辞折,很容易招来皇帝的盛怒。毕竟皇帝还需要孟行舟主持朝纲,要知道如今的朝廷上,丞相一职暂时空缺。所有人都在猜测,是不是要让孟行舟官复原职。

“爹!”孟麟急忙迎上去,“您没事儿吧?”

孟行舟释然浅笑,“皇上收了折子。”

孟麟一愣,孟行舟已经抬步上了马车。见状,孟麟急忙跟着进去。

马车徐徐开动,孟麟道,“皇上没有龙颜大怒?”

“有。”孟行舟深吸一口气,“不过我这么做,也不过是趁了皇上的心思。”

“皇上不想留您吗?”孟麟有些不太明白,对于皇帝的心思,孟麟是猜不透的,毕竟他未曾入朝为官,有关于皇帝的事情也都是听父亲说的。

孟行舟道,“你以为皇帝真的希望我留下来辅政吗?”

孟麟一愣,“此话何解?”

“皇帝说,他老了。”孟行舟别有深意的望着孟麟,“皇上是个猜忌心很重的人,所谓伴君如伴虎,他其实压根不信任身边的人。可他不会表现出来,如果他真的想要为我官复原职,在第一次上朝的时候就已经那么做了。他其实是在等着我的自己提出辞呈,自己放下权力,还政于朝。”

“皇帝老了,来日就是太子登基。臣子的势力太强硬,势必会削弱皇权。皇帝的心思那么沉,他不想让天下人觉得自己在斩杀功臣,毕竟已经借着容景宸的手,杀了不少有功老臣。如今就剩下我们几个老臣,他只能等着我们自己走。”

“皇上生气,也只是摆摆样子罢了。没有皇上授意,魏道德没胆子接我这折子。这样也好,我这一桩心事也算是彻底放下了。倒是你,你有什么打算?”

孟麟耸肩,“我不想离开这里。”

孟行舟低头,“沐亲王都没有找到,你——”

“至少会有衣冠冢。”孟麟道,“真真正正的衣冠冢。”

孟行舟的眼底掠过一丝痛楚,俄而快速的别开头,不想被儿子看出来,“随你吧!只不过为父得告诫你,朝堂不是花街柳巷。在外头,你不管惹了多大的事儿,你都能想法子摆平。但是在朝堂上,皇上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麟儿谨记!”孟麟是打定主意不会离开。

他所有的记忆都在京城,他所有的希望也都在京城。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娘亲,不也是在京城里吗?有些悲凉,无以言语,没办法告诉任何人,只能自己承受。可他愿意承受,因为这是值得欢喜的悲凉。

“何况——如果我也走了,皇上未必会真的放心。”孟麟扭头望着孟行舟,“有我在京城,皇上会安心放爹走的。儿子还年轻,过两年等到皇帝大行,我就辞官回去找爹,咱们一家就安安稳稳的找个僻静的地方过日子。”

孟行舟点了点头,一声长叹,“最是凋零皇城花,一朝荣耀一朝泥。”

“爹!”孟麟从袖中取出簪盒,“送你一样东西!”是徐慧的簪盒,里头静静的躺着那枚簪子。

孟行舟的手微微颤抖,“沐亲王那边,你如何交代?”

孟麟道,“景垣不知真假,所以我找了上好的银匠,照着这个的尺寸花纹,做了一枚一模一样的簪子。仿旧的工艺做得很精致,景垣不懂这些,是故不会看出来。这就留给爹,做个念想吧!”

轻柔的握着手中银簪,孟行舟的神情格外郑重,好似稍微重一些都怕弄坏了这宝贝疙瘩。他盯着那簪子,眼睛里发着光,也噙着泪。

时隔二十多年,这东西终究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手里,没能簪在她的发髻上。

半道上,孟麟下了车,得把这连夜赶制出来的仿制品还给容景垣才是。回眸去看车上的父亲,不言不语,只是死死握紧手中的簪盒,就跟呵护了一辈子的宝贝似的,再也不愿撒手。

低头轻叹一声,孟麟忽然在想,自己此刻该拿什么样的心思,去对待容景垣呢?

说到底是自己的兄弟,同母异父。平素的交情也是不容置疑的,原来冥冥之中,是亲兄弟,所以这般交好。可有些话,不能告诉容景垣。

孟麟一声长叹,缓步走在长街上,他得慢慢走过去,然后慢慢的想清楚才是。

但是容景垣并不在府中,此刻他正带着苏婉去了红坊。

在红坊里,他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那一瞬,容景垣是悲喜交加。

“母妃安好?”他不敢置信的打量着母亲,而后回头望着身后的容盈,“这是——是怎么回事?”

“是太子殿下他们救了我。”徐慧淡淡笑着,“景垣,我没死。”

“太好了!”容景垣欣喜若狂。

母子相拥的画面固然是令人感动的,容盈看了徐慧一眼,“你们好好聊。”转身离开。

有些话,还是让徐慧自己跟容景垣说吧!

苏婉躺在床榻上,林慕白细细的查看了苏婉的双腿,“骨肉开始重新生长,就目前情况来说,还算正常。不过你也要有心理准备,乌素给的药虽然很好,着实也能让你重新下地。但是以后遭逢阴雨天气,估计还是会疼。平素,自己做好保暖工作,莫要受凉受风。毕竟你这不是小伤,能保住这双腿实属不易。”

“好!”苏婉感激涕零。

林慕白让蔷薇和叶子帮忙,重新为苏婉上药包扎,“以后杏子陪着你,至于玉弦——我也不知道师父把她倒腾到哪儿去了,若是可以,我让他把玉弦还你。”

苏婉点头,“只要大家都活得好好的,别的什么都不重要。历经生死,什么都会渐渐看淡。”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现在觉得很满足,若是就这样死去,我也心甘情愿。”

“你甘愿,也得问问人家沐亲王答不答应。”林慕白笑着打趣,将药方递给叶子,“让杏子去抓药。”

叶子颔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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