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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芳华年纪,长发银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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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伸手握住白馥的手,“既然你想留着他陪你,那就留着吧,不过你得记住一件事。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心里有什么事儿,都得告诉父皇。还有——父皇能容忍你胡作非为,哪怕拆了这皇宫,不代表父皇能容忍他。他跟你,始终是不一样的。懂吗?”

白馥点点头,“馥儿明白!”

“还有一件事,父皇是来提前通知你的。鉴于这几次你被人行刺,父皇决定封你为亲王,你意下如何?”皇帝问,很明显是商量的口气。

白馥扬眸盯着眼前的父亲,“父皇是想让馥儿成为大殷第一位女亲王吗?可是,自古以来亲王都是皇子,馥儿是个女子怕是会惹来非议。”

“父皇不管非议不非议,父皇只是想问你,敢不敢接受?”皇帝盯着女儿的脸,一脸的严肃。

白馥垂眸,“父皇若敢授,馥儿就敢受。”

“很好!”皇帝直起身子,“这才是父皇的女儿。”

“可是父皇,你若是真的册了我为亲王,就不怕皇后娘娘和太子哥哥不高兴吗?”白馥问。

“他们不高兴又能怎样?这朝廷这天下是朕的,哪怕来日朕真的要把天下给你,看谁敢多说半个字。”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拍了拍白馥的肩膀,“馥儿,若非你是女儿身,朕一定废了太子。你跟父皇年轻时候很像,唯一有一点,你比父皇仁慈。可是馥儿,有时候仁慈并非为君之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切不可妇人之仁。”

白馥俯首,“谨遵父皇教诲。”

其实她很想说,那个亲王之位她真的不稀罕,也不知是谁把自己那些话传给父皇的,否则父皇不会下次决心。不过这样也好,算是给太子和皇后一个教训。

行刺亲王是重罪,到时候皇帝可以名正言顺的追究,事关国体,兹事体大。

圣谕之下,年仅十岁的白馥成了大殷唯一一位,也是头一位女亲王——燕亲王。

身为亲王,是可以上朝议政的,跟太子只差了一步。

于是乎朝廷上揣测纷纭,这皇帝是不是想独出心裁,想废了太子立皇太女呢?毕竟让一个十岁的女娃娃成为燕亲王,必定是有所图谋的。

皇帝对白馥的宠爱,世人有目共睹。

所以——太子白少康感觉到了威胁,尤其是在燕羽宫中,还养着一位十皇子。难道皇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十皇子铺路?到时候让白馥成为辅政?

这么一想,似乎问题就严重了。

对朝臣和天下百姓而言:一个女人要掌握权势,犹如牝鸡司晨,天下生变,实乃亡国之兆。

于是乎流言蜚语,也就这么传出去了。

到处都在传,牝鸡司晨的故事。

皇帝为此牵连了不少大臣,杀了不少人。当众炮烙,谁敢多言,这就是下场。如此这般的折腾,才算平息了谣言。

——————————

魏王府里,又开始准备一年一度的中秋之事。

“燕亲王?”容景睿细细的琢磨。

初空颔首,“是!”

“皇帝倒也舍得下本,也敢让一个女人登堂入朝,实在是出人意料。”容景睿深吸一口气,指尖挑了一颗松子糖塞进嘴里。

外头有些闹哄哄的,容景睿看了初空一眼,初空会意离去。

不多时,初空回转,“公子,是五公子出了事,好像是跟二公子打了一架,如今正被罚跪在祠堂里。”

容景睿深吸一口气,徐徐起身往外走。

“公子,是魏王下令。”初空提醒。

容景睿置若罔闻,直接去了祠堂。

一路上,已经将事情的始末了解得清楚,到了祠堂那儿一眼就看见跪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容景垣。容景垣的脾气很倔,大概是因为没有母亲在身边的缘故,他也不太爱说话,如果气急了就会跟人打一架。这些年因为这个脾气,没少吃亏。

老二老三总是设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而魏王,基本不会帮着容景垣,好像他们那些儿子才算儿子,容景垣只不过是寄居人下的小可怜罢了!等于说,容景垣算起来,跟无父无母没什么区别。

这府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瞧得起他的。

容景垣抬头望着容景睿,抿唇无语。

“为何我每次说的,你总记不住?”容景睿居高临下,“非要挨打你才记得住吗?”

容景垣深吸一口气,“他们侮辱我的母亲,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所以你就动手了?”容景睿问。

容景垣点点头,在整个魏王府里,也就是容景睿当他是兄弟,平素明里暗里的护着,这一身的功夫也是容景睿让十二月私下里教的。那一年他高烧不退,没人敢请大夫,也没人为他请大夫。他以为自己死定了,躺在床上等死。

最后是容景睿来了,亲自请了大夫,还罚了他身边的那些奴才。

为此,这些奴才算是对他有些忌讳,否则平日里那些奴才比他还要嚣张。吃的喝的都被这些奴才克扣,他几乎食不果腹。

所以对于容景睿,容景垣是既感激又敬畏。

因为容景睿,从来不会笑。

“他们说你是野孩子,那你就是野孩子了吗?”容景睿问。

容景垣答不上来。

“如果这点屈辱都受不了,当初还不如死了干净。”容景睿眸色无温,墨色的瞳仁里没有半点光泽,“容景垣,我警告你多次,别人说什么那是别人的事,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为什么还要打架?打架能让你的母亲回到你的身边吗?那只会让父王更厌恶你。”

“若你还想要见到你的母亲,你就必须争取,必须努力。有朝一日,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父王面前。你的成功,才是你母亲归来的希望,你懂吗?”

容景垣定定的望着他,“四哥?”

“好好跪着反省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找我。”容景睿掉头就走。

“四哥?”容景垣喊了一声。

容景睿顿住脚步,“我没有娘,我知道没有娘是什么滋味。你不必感激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尝试我这样的遗憾。我此生遗憾已经无法弥补,但愿你还有机会。”

容景垣点点头,“多谢四哥,景垣一定铭记在心。”

“记住吧!否则等你再大一些,估计就不是跪一跪祠堂这么简单了。”容景睿话外有音,“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谈什么保护你的母亲?”

语罢,容景睿再也没有顿留。

事实的确如此,容景垣感激不尽。

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哪有半点温情和仁慈,只有让自己不断壮大,你才有资格去反抗别人。如果你只知道反抗却不知道壮大自己,早晚会死得很惨。

在这豪门大院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命。

如同黑色漩涡,每个人都在里面挣扎着。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爬到最高点。于是人吃人,人踩着人,毫无信任可言,只剩下尔虞我诈。

不过就连容景睿也没想到,皇帝为了让白馥这燕亲王之名落到实处,就想着让白馥立军功。十三岁的时候,白馥被送到了前线,跟着当时的凌老将军一起守卫边疆,对月氏作战。

当时的月氏,正处于蓬勃兴起的趋势,所以国力还算强盛。尤其是四大将军,更是骁勇善战。凌家跟月氏作战多年,一直未能分出胜负,两厢对峙谁也落不了好处。

白馥晒黑了,可她懂得了什么是先锋,什么是军令如山。她从守城兵开始,而后先锋探路,其后渐渐往上提拔。去的时候,她让皇帝不许透露她的身份,所以在军营里没人知道她是个女儿身。这一两年里,她跟军士们同吃同住,小心的隐藏自己的公主身份。

起早贪黑的练兵练马,她这股拗劲儿一旦起来,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边关风沙磨砺得很,她这养尊处优娇滴滴的公主,这会子已经褪去了年少青涩。十多岁的孩子,能策马应敌,能指挥若定。文能提笔,武能冲锋,丝毫不逊任何男儿。

谁说女子不如郎,策马军前是巾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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