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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龙山南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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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山南麓,草地绵延,树木成荫,一路上,左边是高大的龙山,右边不远处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搜寻队伍前进的速度提高了很多,因为他们不需要再找寻栖身之处,而且随着至夏慢慢临近,夜晚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他们赶路的时间越来越多。

齐大开始发牢骚,他说:“我早就说过应该先搜这条线,再回到北麓,大家看一看,我说的对不对?这段时间搜寻戈壁是最佳时机,因为白天的时间长很多,我们有足够的视野找到水域,哪会像那样在黑暗中摸索,还有……”

卢四知道齐大是在埋怨自己,卢四也知道这个决定确实有欠妥的地方,他也只能笑一笑说:“要不,我们现在回到北麓再走一圈戈壁吧?”

齐大得理却不得势,他又好气又好笑:“你厉害!走就走!谁怕谁呀?”

两人一路的嘴仗伴随着六人的脚步声、花三的喊叫声,大家心情好了很多。梅迪尔族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擅长奔跑的,就算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他们依然只花了三十来天时间,就从西海岸抵达了东海岸。

一路上龙山沸海相随,搜寻队伍没有发现人类,没有发现动物,连昆虫都很少见到。

他们来到手指半岛,几个人都异常兴奋,这是一条回归之路,渡过涌浪海峡就是圆岛。花三站在海峡的悬崖之巅,海风吹拂着他满是伤痕的黝黑皮肤,他蓬乱的头发胡乱地在他的脸上舞动,遮挡了他满是泪水的双眼,花三对着海峡对岸的圆岛大喊:“有人吗……”声音拖长,直到海风将到他的眼泪吹干。

渡过涌浪海峡,就是圆岛,那里是族人的故乡!

在踏上圆岛的那一刻,叶三高兴地在地上蹦跳、打滚、大喊、大叫、大笑……其他人也笑得合不拢嘴,

红叶森林的树屋内,私欲在族人心中膨胀,末日狂欢的念头像越烧越旺的森林大火摧枯拉朽地毁灭了人的尊严,像大海巨浪排山倒海地破坏着已有的秩序,人性的“恶”像森林的阴影笼罩着一切,仅存的光明也摇摇欲灭。

阳二、烟大妥协,同意族人分开居住。金三默许。

族人中的各种疑难杂症竟然出人意料地痊愈了,树屋又恢复了热火朝天的景象,这一次与以前不一样,大多数人都找到与自己合住的对象,他们称之为“家庭”,族人有了“家庭”,所有工作就都以“家庭”为单位,以“家庭”为重心,大家各忙各的,树屋里虽然热闹,但是缺乏团结协作的和谐气氛。不时还会有小范围的争吵和打斗,当他们看到烟大一直在树屋巡视,吵闹打斗很快就停止了下来。

剩下还没有找到家和不想找家的人,还有几个刚成年的年轻人,在阳二和金三的安排下,在树杈之间重新搭建了许多小型的平台树屋,并修建天桥将这些平台树屋连接在一起,这些全是金三在南方森林学到的树屋建造方法。白空领着空英加入了建房队伍,白空的笑容大大提高了建房的速度。

蓝波、谷化、蓝行、烟巧等人已经成立了自己的家,相三、天二、乐三、相大和于大已经分别帮她们建好了四间树屋,但他们见阳二带人建好房子后居然分给了没有建房的人,他们忿忿不平,要求阳二必须给他们也分配一间树屋。

阳二气得不行,躲到一边不理睬。

烟大假装嚼着树叶,站在一旁瞪着闹事者,闹事者只能悻悻而去。其实烟大的巨树树叶早就嚼光了。

蓝波等人在没有得到想要的房子的那一刻起就下定决心,不再听从阳二的安排,他们住进了自己的房间,其他人都学着蓝波,各自为政,不再听从阳二、金三的指挥,族人变成了一盘散沙。

大家一共建了四十多间房间,有的住着三四人,有的住着两人,也有独自一人住的。

一些树屋中传来花样众多、忽高忽低的喘息呻吟声,从早到晚不间断,从远到近没空歇,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在森林中比赛着末日的欢愉。

一些树屋中传来各种声音:说话声、吵闹声、笑声、打斗声等等。

舒莫、花休、白空带着孩子聚居在大树屋内,她们正在祈祷:“不要眼泪,不要族人的慰藉。记着啊——梅迪尔人会活着,这密密的森林,将始终孕育着生命!死,是永生,死,并不是生命之火的熄灭。让我们永不泯灭的灵魂,在这幽暗的红叶森林,仰望黎明!”花休告诉大家,好长时间以来,这些祷词一直在她脑中盘旋。今天,它们终于派上了用场。

祈祷会带来宁静。

幽幽的祈祷声,冲淡了舒莫对在戈壁与和二的相遇的后悔,也慢慢消减着她再次怀孕的焦虑,她慢慢平静下来。

阳大的树屋非常安静,他一个人静静躺在小屋的地上,一动不动,阳二发现了,大声问:“哥,你怎么啦?”

“别打扰我死去!”阳大慢吞吞地说。

每天仅有少数几个人去采集,食物越来越少。但树屋并不在意,依然没日没夜地传出各种不同的狂欢声。